秦敏知道有些久卧病床的人觉得脏,怕麻烦别人,会尽量忍着,忍到身体极限才会喊人。
她坐在床侧,捏了捏小姑娘掌心,慢慢地道:“你这么忍着,身体不难受么?还是说你忍习惯了?你才多大啊,怎么会知道不给别人添麻烦?”
小姑娘懵懵懂懂地看着她。
不知道秦敏正按着她掌心通便的穴位。
秦敏没打算让她一直忍着。
小孩子身体还在发育中,这么忍着,不利于身体肾脏器官发育,很容易发展成各种慢性病。
秦敏按着那几个通便的穴位,自言自语地嘟囔道:“你哥特意找我来照顾你的,你要是这么乖,不需要我照顾,他就要赶我走了,你想我走么?”
小姑娘瞳孔晃动了下。
秦敏还以为小姑娘不会有什么反应,余光见她眼睛红了,顿时一凛,怎么突然难过了?
“哎,别哭,我错了。”
小姑娘看着她,张合了好几回嘴,才发出声音,“……走。”
“好好,我走,我马上就走。”
小姑娘被误解了,眼睛红得更厉害,努力补充完整,“不……走。”
秦敏连连点头,“好好,不走不走。”
梁伯刚走到茅草屋,听见里面的话,脸上闪过抹震惊。
小娘子也太有本事了,这才照顾了几天,竟然能让人开口说话了?
秦敏知道梁伯是来给傅明怡治病,将傅明怡安抚好后,便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梁伯。
梁伯拿出银针扎在傅明怡的四肢,刺激穴位机能。
他刚插好银针。
傅明怡瞳孔晃动着,脸色忽地变得不安局促。
秦敏见状忽地反应过来,扭头快速道:“梁伯,要不你待会再过来弄吧。”
“可这针已经扎上了。”
秦敏道:“那就拔下。”
梁伯见秦敏坚持,只得收回银针,准备离开屋子。
只是未等他们离开,傅明怡脸色有些发白,再也忍不住了。
一股恶臭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傅明怡就像个最无助不过的小孩,从一开始呜咽,慢慢大哭起来,眼泪疯狂流了出来,情绪几近失控。
秦敏弯腰将那个小小的身躯搂怀中,拍着她后背,“没事的,不丢人,别哭了。”
才没一会儿,她那身麻衣就被哭湿了一大截。
梁伯看着她安抚的举措,不得不叹道:“小娘子,没有用的,明怡情绪失控时,除非哭到没有力气,否则根本不会停下来。”
秦敏拍着小姑娘的后背,扭头对他苦笑了下,低叹道:“哎,这不实在是哭得叫人心疼么。”
她回头看向怀里的傅明怡,神色变得沉静而果断。
她背对着梁伯,注意着他的视野盲区,从空间翻出了支镇定剂,单手捆紧傅明怡的手臂,将镇定剂打进她静脉中。
小姑娘脑里有伤,情绪要是持续这般激动,会加重伤势。
还是来支镇定剂冷静冷静。
傅明怡埋在秦敏的怀里,慢慢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