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脑袋仍是迷迷糊糊,不知身在何处。好像又回到了华山,和余冰影在试剑亭里比剑。其时阳光明媚,试剑亭周围鲜花盛开,花团锦簇,幽香浮动。叶枫暗自奇怪:“看来华山今年冬天来晚了,洛阳都快下雪了。”
只见余冰影穿着条翠绿色缎裙,上面是件浅蓝绸缎子束腰薄棉衫,依旧是鼓着腮帮子的招牌动作,一脸似笑非笑,精灵顽皮的样子。叶枫竟似被人点了身上数处穴道,无法动弹,目不转睛看着余冰影,忽然咕嘟一声大响,使劲咽下几口唾液。余冰影格格笑道:“你再看的话,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珠子。”叶枫笑嘻嘻道:“我看你一辈子也不够。”
余冰影嗔道:“呸,你什么时候学会了油嘴滑舌?”叶枫笑道:“你是我的妻子,我不该和你油腔滑调么?”余冰影粉脸一沉,冷冷说道:“谁要嫁给你了?”她说话的时候,周围的鲜花绿叶忽然全部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叶枫大吃一惊,暗道:“怎么这样呢?”余冰影身形一侧,疾如飘风般转了过来,长剑斜斫他的右臂。
叶枫长剑横格,轻轻架住她的剑身,笑道:“你爹爹不是答应过我,要把你嫁给我么?你不是要做我的新娘么?”余冰影道:“我爹爹是我爹爹,我是我,他怎么能安排我的人生?”左肩微沉,跟着一剑指向叶枫的心口,笑道:“做你的新娘?以前倒是很想,可是如今不想了。”叶枫不觉一怔,提剑格开,问道:“为甚么?”
余冰影吃吃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下男人多得是,又不差你一个。”说着招了招手,笑道:“喂,你还不出来?我说得对不对啊?”叶枫的心突突乱跳,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山石后面转出一人来,满面春风,抚掌笑道:“美人儿,你说得对极了,你什么时候想要嫁人,我就什么时候来娶你。”余冰影眼波流动,笑吟吟道:“真的假的?”
那人挤眉弄眼道:“骗你是小狗。”叶枫如被电击雷劈一般的,登时目瞪口呆,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怎么会到这里?”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搅得华山派天翻地覆的苏岩。最不可思议的是,这苏岩一出现,萧条的枝头又奼紫嫣红。叶枫极是恼恨,寻思:“花花草草也势利,向着小白脸,改天非得一把火烧了它们。”
苏岩从袖中掏出一把扇子,这次扇面上题的是:“多情美少年,屈指芳菲近”,字迹清秀俊拔,宛若优雅高贵的男子。叶枫说不出的妒忌,心道:“这厮的心思用错了地方,可惜了一个好脑子。”又想:“人生在世,不就是吃喝玩乐么?我才是最没用的人。”苏岩缓缓说道:“我为甚么不能来这里?”余冰影面含微笑,向苏岩走去,苏岩伸出了右手,搭上了余冰影纤纤玉手。
叶枫目瞪口呆,又无法阻止,心里满是苦涩。余冰影任由他握着,柔声说道:“你说说实话,我像不像没有人要的人,我是不是该非他不嫁?”苏岩道:“你倘若没人要,嫁不出去,我看这天下的男人,恐怕全是没长眼睛的瞎子。”余冰影轻轻一笑,笑得星眼流波,桃腮欲晕,神态娇媚,道:“你的嘴巴真甜。”
苏岩道:“没办法,我们江南人,最喜欢吃甜了,芝麻汤圆,糖醋排骨……男人吃了甜的,变得特别会说情话,哄得大大小小的美女心花怒放……”他眼角瞥着叶枫,冷笑着道:“你居然要嫁给他?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绝了么?”叶枫脸色变得无比的难看,牙齿紧咬着嘴唇。
余冰影莞尔而笑,斥道:“一派胡言,乱咬舌头,难道我嫁给你才算得上有眼光?”苏岩道:“我这个高富帅,难道配不上你这个白富美?”余冰影微笑道:“我和他好过,你不在意那段往事?”苏岩反问道:“他得手了么?他敢对你做甚么吗?”眼角又瞥着叶枫,道:“我谅他也不敢,连窝边草都不敢吃,怎么也不像做大事的人。”余冰影涨得满脸通红,使劲跺着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苏岩不失时机将嘴凑到她耳边,却大声说道:“谁没有几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正因为你曾经经历过,才会更珍惜眼前人。况且我这个人向来想得开,根本不在乎我的女人是否处子之身。”伸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扭,大笑道:“美人儿,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你跟着我,就是选对了命运。你与他在一起,正是逆天而行。”
余冰影“嘤”的一声,整张脸埋入他怀中,幽幽说道:“好,好!我就跟着你,看老天能给我甚么好处。”双颊晕红,显然心里欢喜至极。叶枫心中好像被无数只老鼠抓挠,既难受又气愤,暗道:“影儿……影儿……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堕落了?”
苏岩顺势搂住了她,笑道:“我和他相比,谁的胸膛更让你心动?”余冰影白了他一眼,可是哪有甚么怨恨之意?分明就是你侬我侬。叶枫看在眼里,仿佛被人当胸劈了几刀,站也无法站稳。只听得余冰影格格笑道:“他浑身酸味,让我捂鼻子还差不多。”
叶枫一阵天旋地转,险些一交坐倒。苏岩笑嘻嘻道:“我呢?”余冰影脸上荡漾着笑意,叹了口气,道:“你一身香气,沁人心脾,嘴里抹了蜜糖一样,实在讨人喜欢,哪个女人不心动?”苏岩道:“听你的口气,是不是打算嫁给我了?”
余冰影道:“是啊,咱们选个黄道吉日,你驾着七彩马车把我带走吧。”叶枫见他们亲昵调情,终于按捺不住,大叫一声,拨剑向苏岩刺去。苏岩身子一闪,右脚跟着踢出,啪的一声,将他踢入亭后的瀑布之中,大笑道:“我和影儿才是最般配的一对,郎才女貌,你他娘的算甚么东西?没钱没势,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一道道冰冷的水流当头冲下,叶枫不禁激凛凛打了几个寒噤,颤声道:“影儿,你答应要做我新娘子的。”余冰影摇头笑道:“是我爹爹答应你的,要不你与我爹爹拜堂成亲?依我看来,你和翠兰才是天生一对。”苏岩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道:“从今以后,我们白首到老,不离不弃。”
余冰影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双目中流露出喜悦无限的光芒,道:“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叶枫一怔,道:“嗯,天荒地老,海枯石烂。”心头忽地大痛,跳起身子,大声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我和翠兰才是天生一对。”脚下忽然踩了个空,砰的一声,脑袋撞在一块山石之上,痛得他大呼小叫。
他开口一叫,余冰影和苏岩随即消失不见,身下却是颠簸不止,不知甚么情况。叶枫大急,叫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就在此时,听得一人冷冷道:“是的,我们决不能放过那些人渣。”叶枫心中一惊,转头望去,但见何冲坐在他对面一张椅上,而他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耳边水声潺潺。
叶枫略一定神,已然明白,寻思:“原来方才是南柯一梦,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看在又是何冲救了我。”当下微笑道:“我们真是三生有缘,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相逢,假如你是个女子,我一定会娶你为妻。”
何冲眼中闪耀着激动和仰慕,道:“你们将洛阳城闹得轰轰烈烈,当真厉害得很。倘若我能像你们这般大干一场,也不枉此生了。”叶枫豪气干云,道:“江湖的和平,向来靠的是刀剑,而不是嘴巴!”
他这才发现,如今是在条船上,自己身上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原先那些被鲜血染红,残破不堪的衣裳,就扔在床前地下。何冲连连点头称是,将叶枫换下的衣服卷成一团,又包上块极沉的石头,轻轻把窗户推开一条细缝,把衣服慢慢扔了出去,居然一点水波也没溅起,好像生怕会让别人发现似的。叶枫不由一怔:“他这是做甚?”
正胡思乱想之际,听得脚步声响,两人走入房内,正是名义上何冲的随从,其实是他的监护人,贾平和高欢。两人并不理会叶枫,径直走到何冲身边,轻声说道:“公子,赵大侠醒了。”何冲问道:“不要紧吧?”贾平道:“身上刀伤剑创,一共三十七处,但不致命,我们已经给他用上了最好的金创药。”
叶枫不由惊喜交加,心中怦怦乱跳,喃喃道:“赵……赵……大侠?”何冲笑道:“就是你的同伴,都是血性男儿,可惜我做不到。”叶枫听得赵鱼平安无事,不禁长长松了口气,道:“好……好……”忍不住心头激荡,连说了几个好字,再也说不下去。贾平趴在窗口,往外看了看,道:“眼看用不了多久,就轮到我们了。”
何冲道:“神都帮的动作好快。”叶枫竖起耳朵,只听得远处隐隐传来吼叫声,打骂声,不消说是神都帮在逐条搜查运河上的每艘船只,趁机又做浑水摸鱼,顺手牵羊之事。不由挣扎起来,怒道:“真是欺人太甚,我和他们拼了。”何冲按住他的肩膀,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两位大哥,我们依计划行事,不得有任何闪失。”
两人应了一声,匆匆而去。叶枫心头一片茫然:“什么计划?难道他们变革缺少人手,想拉我入伙?我干不干?我跟着他们去变革,未来华山派掌门的位子岂非要让给别人占了?”瞬时间,只觉得热血上涌,一时难以决断。何冲牵着他的右手,道:“你随我来。”
原来这房间处于船的最低层。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去,目中所见之物,皆是极尽奢华,人间难得一见,就连寻常的仆人,亦是衣饰华贵,气质高雅。由此可见,这船的主人,不是富甲天下的商界领袖,便是身居高位的王公将相。
这些心高气傲的仆人,见了何冲,无一不是点头哈腰,神态异常谦卑。叶枫暗道:“这个何冲什么来头?”何冲倒是神色自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他们的回应。叶枫又想:“不管他做甚么的,如今只有跟着他,才能逃过劫难。”忽然之间,鼻子却闻到了一股脂粉的气息,竟然和“温柔乡”并无差别。
那种消魂缠绵气味,叶枫一辈子也无法忘怀,忍不住头晕目眩,双脚发软,险些从楼梯栽了下去,心道:“这个姓何的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敢情他想拉我入行,自古以来,只有男人挣钱养女人,哪有男人要女人养的?”一时之间,对何冲的感激骤减了不少。何冲眼疾手快,伸手拉住他,关切的道:“神都帮决找不到你的。”
他生怕叶枫不放心,又道:“你在,我在,你亡,我亡。”叶枫吸了口气,缓缓道:“这是甚么地方?”何冲呵呵笑道:“暂时保密。”叶枫心道:“我又不会告诉你爹妈,就算知道了又怎样?况且这年头,赚到钱便是大爷,甚至被世人追捧,当作榜样。谁会在乎你的财富是坑蒙拐骗的不法所得?反正我要堂堂正正,绝不羡慕别人。”
又走了几步,涌入鼻内的香味愈发浓烈,让人几乎忍不住想入非非。叶枫尽量想尽量控制自己不往某个方面去想,可是偏偏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温柔乡里那些身无寸~缕的妖~艳女子的身影,登时心如乱麻,飘忽不定。
何冲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哈哈一笑:“看来你是个正人君子。”叶枫不知说甚么是好,惟有一言不发,低头前行。心中却道:“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见了美女,就想方设法的与她上~床,这个世上有许多坐怀不乱的浓眉大眼,我就是其中之一。当然倘若她自己糊里糊涂到了我上床,想不笑讷也不成了。”
忽然间清清楚楚传来了女人的言语声,所谈论的内容不是男女情爱,就是闺房艳事,妖娆不堪,放荡风~骚。叶枫只听得怦怦心跳,走一步就深喘一口气,一张脸涨得通红。何冲面含笑意,好像看到极其滑稽好笑的事。叶枫更是心慌意乱,急忙偏转头去。岂知眼前正好立着根柱子,砰的一声,额头撞个正着。
何冲终于忍耐不住,放声大笑,一语双关道:“叶大侠还是世面见得太少。”叶枫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一头寻条地缝钻下去。心道:“有道是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这厮一心引我走水边,我该怎么办?”只觉得这段路格外的漫长,既想即刻到达终点,又想这样一直走下去,心中说不出的紧张、刺激。
忽然眼前一亮,竟是来到一个富丽堂皇的大厅之中,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上摆满各色精致的茶果点心,两边墙壁挂着数十副画卷,上面画的是男女各种交~合的姿势,极尽诱惑。
叶枫仿佛让两根尖针扎入眼珠一般,赶紧低下头去,却又忍不住还是偷偷看了几眼。何冲笑道:“想看就看个痛快,杀人都不眨一下眼睛,还怕看几幅画?”
大厅中央站着十余名妙龄女子,长相均是美艳无比,难描难画。只不过每人眉宇间透着一股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妩媚妖~艳,她们身上的衣着也单薄得很,好像恨不得要将某些部位暴露出来。外面冷风如刀,寒气逼人,里面却是春意盎然。
叶枫脑中“嗡”的一声响,心中慌乱之极,一个趔趄,险些撞到何冲身上。众女子只笑得花枝招展,道:“何公子,你带个雏儿来做甚?”叶枫大汗淋漓,全身都在痉挛。何冲大笑道:“你们不是整天叫嚷着想吃雏儿?身体么?谁生下来是天生的情场老手?”
众女子也不害羞,笑嘻嘻的道:“是你手把手调~教了青青,还是青青手把手调~教了你?”何冲笑而不答,眼睛却瞟向一位身着粉红衣裳的高挑女子。那女子盈盈笑道:“你看我做甚?难道你记不得,是谁调~教了谁?”何冲笑着点了点头,道:“我当然记得,但这是我们的秘密,我怎能让别人知道呢?”
这女子看着这些女子,板起了脸孔,沉声说道:“我与他的私事,关你们甚么事?有本事自己找个男人调~教去。”这些女人也不气恼,笑嘻嘻道:“我们明白了,原来是你调~教了他。”何冲笑道:“今天又要麻烦姐姐了。”这女子嗔道:“你麻烦我的事还少?”脸上笑意甚浓,毫无怨怪之意。
这些女子笑道:“白天烦,晚上烦,谁叫你是我的小冤家?”何冲道:“这次非同小忙,你一定得帮我这个忙。”走了过去,俯在这女子耳边,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甚么。这女子一双妙目凝视着他,叹了口气,道:“你呀,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五百万,每次帮你的忙,自己都要吃大亏。”众女子笑道:“你不想帮忙,我们帮就是。”
这女子笑骂道:“你们这些不要脸皮的小贱~人,整天不务正业,满脑子想着怎么抢别人的男人。”众女子道:“你看上的男人,总是错不了的。”这女子瞪着何冲,正色道:“你若敢和她们不三不四,和她们嘻皮笑脸,当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割了你的舌头。”
何冲凝视着她,柔声道:“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众女子跺脚叫道:“难道我们就不是人么?”何冲道:“各位姐姐,你们都美得很,只是在下不懂得欣赏。”众女子呸了一口,道:“虚伪。”这女子横了他一眼,脸上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抿嘴道:“你莫骗我就是。”何冲笑道:“我怎么会骗你?我就是骗我老爹,也不敢骗你啊。”
众女子掩嘴笑道:“你骗你老爹,大不了被你老爹打几下屁股,你若是骗了她,今天就要跪床脚了。”这女子眨了眨眼睛,道:“你真的宁可骗你爹,也决不骗我?”说到此处,不禁心花怒放,哈的一声,笑了出来。众女子道:“只听过见色忘友,可是见色忘爹,还真是头一次听到。”
何冲一本正经道:“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条阳关大道。看来骗爹蒙娘派掌门人的位子,我是坐定了。”这女子嫣然一笑,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她目光流转,慢慢的移到叶枫的脸上,问道:“你是他的朋友?”叶枫只觉得似一道暖暖的春日照在身上,说不出的畅快舒爽,道:“是。”
这女子淡淡道:“你跟我来。”她说话声音不轻不重,却如高贵女王不可抗拒的命令,叶枫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身上全是汗水,一滴滴的落在华贵的地毯上面。众女人齐声笑道:“他好害怕啊!”何冲耸耸肩,摆出了个顺其自然的表情。
这女子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事,回首笑道:“大家都是好姐妹,千万别趁火打劫,去勾~引我的男人。”众女子格格笑道:“青青你忒看低了你男人,他眼里只有你青青一人,便是我们脱得精光了,他也未必会看我们一眼。”她们看着何冲,问道:“倘若我们脱~光了,你敢不敢看呢?”
何冲道:“男人怎么可能不看女人呢?”这女人不由面色一变。何冲又道:“只有青青让我怦然动心。”众女子叹气道:“花言巧语,难怪青青对你爱不释手。”叶枫这才知道她的名字是青青,世上叫青青的女人很多,却从未有像她这般令人动心痴迷。
她就似细如轻雾的江南烟雨,三月里淡淡的柳絮,恋人嘴里的情诗,每看一眼,每读一句就忍不住要心神俱醉,无法自拔。叶枫心中不由自主涌上几句话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在,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住,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时间他竟似痴了,脸上露出陶醉的笑容。青青笑道:“你们这些小狐狸精,你们一定偷偷勾~引过我男人,是不是?”众女人得意道:“那是必须的,只不过从没得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