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椒?”
她应了声,“小女……看营中有许多树,起初不知是何,而后闻了闻,觉得是胡椒,想着将士们不能心火过旺,便撒了些。”
“既不知是什么,为何不问邓郁之?”
朱旬垂眸,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这本就是小女私自的心意,不愿被旁人所知。”
“殿下,日后小女不会如此了。”
周攰勾唇,“周迢还是这么蠢,给我送来一个这东西。”
幸他早预如此,安插了些精兵守在营前。
朱旬顿了顿,随即缓声道,“我与丞相本是血海深仇,殿下说我什么都好,为何要把我与一仇人挂上钩?”
“哦?”周攰玩弄着扳指,不给她一份神色,“你不是,要报他救命之恩吗?”
朱旬心中胆战,想了想,回答,“若碰不上丞相大人,我也会寻兄长。”
“今晚本王有急事与众将士商讨,你一人误了事,如何?”
“小女无家,初来王营,不识规矩,殿下可否谅小女一次,小女愿在殿下房中学规矩,在殿下眼中,若小女再有不合分寸之为,责罚无悔。”
周攰蹙眉,似没料到她会这样说。
他的眸一片阴冷,“今晚便收拾东西住进来,无本王允许,不可出营半步。”
话毕,他还看着她,“你的那些心思,本王都清楚。”
随后,便起身离去。
朱旬见眼前的靴子走了,全身瘫软在地,心中舒了口气。
她的计划就是如此,她本想都晕,事后摄政王审问她,一样的结果。
未料他竟没有被晕染,这样也好,提前进了他的帐中。
行军是五日后,近日晚宴脱了一天,六日后,恐又要开战。
眼前忽然来一人,“姑娘,殿下让你收拾东西立马前去。”
她叹气,应了下。
她匆匆到一人帐中,找了纸笔写了信,营外她知有眼线,便将信塞在竹筒中,偷偷放到他的枕下。
随后,她快速跑出,“哎呀,大人,这是何人屋子,邓先生营帐在哪?”
那人叹口气,“姑娘,这儿是李景的住处,邓先生的帐在他后面。”
朱旬道了谢便拿了些东西,跟着他七弯八拐的走进去。
帐内很简约,无花哨地方。朱旬四处望望,忽而发现周攰在屏风后换衣。
朱旬忍俊不禁,却意外觉得周围有些寒气。
她装作不知,“殿下?殿下在吗?小女能进来否?”
周攰的动作未停,“会装?”
朱旬又被他吓着了,有些尴尬,他怎什么都知晓。
她的内心波涛汹涌,可还要平静的道,“殿下一人太过清净,小女总得给殿下寻点乐子。”
周攰想,谎话连篇。
“殿下,若未有软榻,那便委屈殿下与小女同床共枕咯。”
她用余光看着周攰,周攰随即呵道,“下去。”
朱旬一脸无辜,“殿下,那小女睡何处?”
“自己找被褥,不然就在地上睡。”
“我可替大人暖床的。”
周攰不看她,洗着手,“脏。”
“再耍花招,五马分尸。”
他未留给她一个眼神,却入冰窟寒冷。她苦笑,找人勉强铺了个地铺才睡下。
她迷迷糊糊时,外面乱作一团,原是都醒了,朱旬看向周攰,发现他看着帐外,“殿下,不出去看看?”
周攰未理她,半晌,发现她还在看自己,才缓缓道,“安排人去过了。”
是夜,周攰不知为何睁开了眼,映着月光,便见这人在看着他。
“已是午夜,为何不睡?”
朱旬听到他话,笑了,如春风般,“殿下,这都入冬,地上凉,我本体弱,有些睡不着。”
“如今又想回去?”
她低笑,“其他的不说,邓公子对小女是一等一的好。”
“殿下也是呀。”
周攰蹙眉。
“殿下未赶我出去,也未责怪我今日莽撞之举,已莫大之幸咯。”
他脑子一热,忽而将藏在心底的问题抛出来,“你为何眼睛总在我这?”
“殿下俊美,小女垂涎。”她还朝他嘿嘿一笑。
“无礼。”话毕,他阖喝上了眼。
此时李景帐内。
他知晓朱旬被周攰带走,放心下来,忽而发觉枕头有一信。
带给满将军:敌军还有六日开战,大人的病五日后会伤筋骨,届时营中兵弱,我想办法让他们取攻。
李景皱眉,还是在旦晨,在大伙起早练功时,口哨一吹,悄悄系在信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