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尤其是他现在的模样,也显得可怜兮兮的。
但是她就是被他眼底闪烁的微光给弄得鼻子酸涩。
“我——”
“啊——!!”话没说出口,惨叫就冲出来,眼泪就这么掉下来,牙齿打颤。
一旁的医生得意道:“看,多快。”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都瞪了他一眼。
医生:“......”我只是尽了一个医生的本分!不要瞪我!
章予霖看着一旁生无可恋倒在床上的唐棠,笑了一下,也不追问什么,靠着也躺下,肩并肩,看着顶上雪白的天花板。
不安分的手悄悄摸过去,握住。
唐棠挣了一下,没睁开,又听到他可怜兮兮的一句:“还好我们都没事。”
默默地卸了力气。
真是拿他没办法。
两人靠着,医生护士处理伤口也处理得很轻柔,不知道是谁先睡着的,总之谁都没有离开这张床。
张管家直接大手一挥,让人拼了张足够两人躺着的大床。
医院豪华版大床。
张伯瑞是傍晚的时候,到医院的。
一进门就看到两人并排躺着,手交握着。
唐棠身子有些侧,脑袋抵着他的肩膀,没有被握住的手,轻轻地搭在下巴跟他的肩膀处,身子微微蜷缩着,显得娇小可怜。
他那个没心没肺的弟弟,脸上似乎还带着笑。
就连落在他们身上的夕阳也是温暖柔和的。
岁月静好。
张伯瑞长睫微垂,幽暗深沉的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骨节分明的指一颗一颗拨动着朱红色的佛珠。
“嗒——”
“嗒——”
“嗒——”
最后卡住其中一颗,冷白的肤色配上那朱砂红的佛珠,再加上手背的擦伤,生出一股与他漠然眉眼不相符合的欲念。
他挑起唇,抬眼:“章予霖,起来。”
声音不算大,但章予霖醒了,他睡眼惺忪,一时还有些茫然。
但很快就用余光瞥见了自家站在一旁的哥哥,连忙起身,刚动一下,身旁沉睡的唐棠就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嘤咛,带着气声儿,勾得人心痒痒的。
他起身的动作一顿,侧目看向身侧的少女,一下就弯起了笑来,小心翼翼地抽开手,慢吞吞地下了床,又悄声走到张伯瑞身旁,拉了拉他的衣裳,无声道:“出来说”。
张伯瑞垂眸扫了眼床上无知无觉的少女,眸色晦暗不明。
出了门,章予霖还得关好,拉着人到隔壁,这才恢复正常音量,眼底带着崇拜跟激动:“哥,是你来救我的对不对?!”
他凑过来,像只摇着尾巴的大狗狗,被张伯瑞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眉心,佛珠上的流苏扫过鼻尖,痒痒的。
他敬爱的大哥坐在沙发上,长腿屈起,抵着地面,西装裤下的肌肉绷紧了裤型,勾勒处流畅的线条。
“坐下来,有事要问你。”
章予霖丝毫不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乖乖做好,笑得极其真诚。
“怎么了吗?”
“你上次跟我打电话,说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尽管心中已有猜测,但张伯瑞显然需要再经过本人的亲口确认。
“就是糖糖啊。”他好不遮掩自己炙热的爱意,还带着小男生对爱情的苦恼,有些忧愁,“不过糖糖不答应,她总是说自己不能谈恋爱。”
“我之前说跟她订婚,等年纪到了,直接领结婚证,以后有什么不会的事情,还可以找哥你帮忙,但是她不同意。”他极为苦恼地皱眉,喃喃道,“是哥你不厉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