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化解了尴尬跟不安以后,她对张伯瑞的感官一下就升上去了,朝着人笑了笑,转动着轮椅就要进去。
谁知他拉住了轮椅。
她转头看向他,眼底浮现出疑惑来:“怎么了?”
“腿。”他简要地提了一下,随后从浴室里拿出保鲜膜来。
“没来得及准备,只能先凑合一下,别介意。”
她刚想说自己来,他就已经蹲了下去,将那只沉甸甸、打着石膏的腿,再次挪到了自己的腿上。
她主要是脚踝那一块地方出了问题,所以石膏也没有打太多,刚好到小腿肚的位置。
他一手掐握着小腿肚的位置,有半截是肌肤,手指有点烫。
唐棠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儿害怕跟别人的接触了,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抿紧唇等着他处理。
下次自己来吧,不要麻烦他了。
人家肯定还有工作要处理。
张伯瑞垂着薄薄的眼皮,淡淡开口:“不用紧张,我不吃人。”
她握着扶手的指抠了抠:“没紧张,就是不好意思,总是给你添麻烦。”
她觉得也有可能源自于他身上的气势,本身就让人不大敢靠近。
张伯瑞没接这句话,只是缠着那透明的保鲜膜,一圈一圈,偶尔会动一下接触她皮肤的手指。
指下的肌肤绵软柔滑,很舒服。
而且等他弄好以后,扯开手,还有一点微红的颜色。
说明皮肤很嫩,容易留下痕迹。
唐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觉得头顶的光有一点让人感到眩晕。
有点迷离感。
她晃了晃脑袋,小声问道:“好了么?”
“嗯,好了。”
他起身,人一下就将光遮住了,影子将她尽数笼罩进去。
他藏在阴暗处的面容带着股冷冷淡淡的味道。
“进去吧,有事喊我,我在外面等着。”像是怕她有心理负担一般,补充了一句,“举手之劳,现在正是我休息的时间,不算麻烦。”
她笑了笑,乖乖进去,关门的时候,好像听到了正将手中眼镜戴上的男人,带着股自然而然的低沉嗓音:“对你,永远不麻烦。”
门关上,隔开了他带着眼镜的模样,沉稳儒雅,浅到不可察的唇角弧度,透着股斯文败类的气息。
唐棠挠了挠脑袋,看看自己的脚,嘀咕了一句:“估计是听错了吧。”
张伯瑞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出来。
她脱了衣服,撑着身子钻进浴室里。
水声响起,外面站着的张伯瑞轻轻抛了抛掌心的小东西。
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零件。
他转身离开浴室,走到离这里较远的房间,敲了敲门。
门里面传来章予霖含含糊糊又带着困倦的声音:“谁啊?”
“我。”
很快门就被打开了,张伯瑞看了眼一头小卷毛乱糟糟的弟弟,平声静气:“半个小时后去浴室那边送糖糖回房,我要处理个电话。”
章予霖张了张嘴,脑子还在开机中,但是身子已经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