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面面相觑,满面涨红:“不……不曾,也许是籍籍无名之辈。”
“也许?看来大家很喜欢猜测,以后可以胡乱栽赃了?”解语好笑道。
“曲盟主,不瞒你说,我今日来的时候看到了羞死人的一幕。”扁千羽似踌躇着不敢开口。他低下头,喃喃自语:“羞死了,这可怎么说出口,但不说又对不起盟主您。”
曲鄢陵怒道:“有话就说,休要卖关子。”
扁千羽刮了刮鼻子,小声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说完一指雷三爷:“昨日深夜大家都睡熟之时,我睡不着闲逛到你家院外,无意间看到这老小子正在摸你夫人屁股!”
“你胡说!”雷三爷气的猛然站起来大喝道。随后又转头对曲鄢陵急道:“盟主,他胡说?”
“哎,家主莫急,让我说完。谁知盟主夫人不但没有拒绝,啧啧啧!还羞嗒嗒的摸向……”
缥缈山庄庄主柳飞羽讥讽道:“呦!曲盟主,我说你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赶走了我姐姐,原来是赶着去做绿毛龟!”
顿时满堂哄笑。
“够了!”曲鄢陵怒道。
扁千羽不依不饶道:“我说雷三爷,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没有摸盟主夫人屁股?”
又言之凿凿:“你长得就像个老色胚,你肯定摸了!”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胡闹,我只能将你们驱逐出去。”曲鄢陵再也忍不住,喝道。
曲无尘道:“父亲,现在事态已经明了。并无任何证据表明扁鹊谷曾滥杀无辜,行毒辣之事。也并无证据证明那三个证人是扁鹊谷杀得。疑罪从无,莫冤枉了人。今日是否该还扁鹊谷一个公道?”
“既然你那么有主意,这盟主你来当好了!”曲鄢陵狠狠的盯着这个儿子,猛然发觉自己根本看不透他。
“父亲,万万不可,江湖几百年前定下的规矩,只有折桂大会选出的督主方有资格坐这盟主之位,老规矩不能破,否则怎对得起数年来身死的武林英魂。”曲无尘依旧一副恭顺有礼的样子。
堂下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这老盟主原就是未经督主之位,以德才不足为由废了上任督主,加上组织除邪联盟声名远扬,才坐上了盟主之位。
曲鄢陵眼中含着戾气,走至曲无尘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很好!果真是有娘生无娘教,连什么是骨肉至亲都不知道,居然偏帮外人!”
“够了!父亲,您今日太累了。”曲无尘依旧微笑着回道。
说罢搀扶起他的胳膊,小声补了一句:“薄情负心的恶毒小人凭何提骨肉至亲?又怎配提我母亲?若不想今日让大家都知道御剑山庄父子不和,父亲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曲鄢陵气急攻心,只觉一阵头晕,险些站立不稳。曲无尘示意身边小厮搀扶他回内堂。
看着他走远,才转身面向满堂来客,欠身道歉:“抱歉各位,父亲他身体不适,先回内堂休息。接下来的摘令,就由我来代劳。在摘令之前,我代表武盟决定:扁鹊谷此次是否能摘令,由在场的大家举手表决。”
扶苏朝一身灰衣的清风阁阁主叶孤城使了个眼色,那人了然,领着那白衣小少年,走到扶苏面前站定。
面对着大家道:“大家都知道,我夫人身体不好,小儿长歌打娘胎里出来就带着病气,身体孱弱。可是大家不知,其实我家中还有个大女儿,她出生时先天不足,几乎不能成活,为了让她远离纷扰,不曾带她露过面。还好老天有眼,碰到了扁老神医,这才救了我那女儿一命。他俩也就此结了个善缘儿。小女五岁时,便跟着扁老神医入了扁鹊谷。这位揽音堂新堂主正是小女叶扶苏!”
“六年前,扁鹊谷被驱逐,我原本想相救,怎奈老谷主执意不肯,怕连累清风阁,我也一时退缩,这成为叶某此生一大憾事。这样有义的老谷主,又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我定要替他平冤!”他眼中有水光闪烁,握着扶苏的手,坚定道:“我清风阁同意扁鹊谷摘令!”
“好!曲鄢陵那伪君子当年是什么心思,别人不知,我可知道。更何况,我信得过叶大哥,我缥缈山庄也同意!”柳飞羽力挺。
“凌家堡是后起的,对以前的事虽有耳闻但并不清楚。既然方才没有证据证明扁鹊谷的那些恶名,他们当然可以摘令,我同意!”是那位角落里的黑衣男子,扁千羽朝他点头致谢。原来他就是与自己和曲无尘可以匹敌的凌家堡少主凌隐辞。扁千羽努力想要看清他的模样,无奈他站的实在是既远又暗。
“我……我也同意。”霹雳堂雷三爷红着脸也举起了手。三大门派都同意了,他日渐没落的霹雳堂也只能跟着附和。
“雷老三,你!”刘长安气结。
眼见着周围不停有人喊道:“我同意!”
“我也……同意!”他终于败下阵来,总不能跟整个武林做对吧。
曲无尘心中冷笑,这武林果然还是六年前的武林。虽然此次是为扁鹊谷平冤,但本质还是一样的:只要有权势的人牵头,就有没权势的盲跟。
折腾大半晌,摘令终于结束了。
解语让扁千羽和扶苏与清风阁父子两人一同回蜀中客栈,那二人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无奈的摇摇头先走了。
解语等人都走了,才问曲无尘:“怎么没见桑大哥?他没事吧?”
曲无尘了然道:“他有事先走了!”见解语眼神黯淡,他递过来一个锦囊。
解语打开,是那枚龙纹玉佩!
她不解的抬头,曲无尘笑道:“他有一句话让我转告你。”
“什么?”
“此物价值连城,以作抵押。霜降之日,元都见时再向姑娘讨要。”解语这才舒下心来,心头漫上欢喜。
她心事已了,便出了门,打算快步追上阿哥和阿姐。忽有一道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小儿多顽劣,幸得解语花。”
他声音微微颤抖:“语儿,是你吗?”
解语心口一窒,不敢回头,泪水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小时候哥哥调皮总是惹怒父亲,小解语怕哥哥被责罚,便爬到爹爹膝上哄他,爹爹瞬间就没脾气了。每到这时,爹爹总是抱着她满足道:“小儿多顽劣,幸得解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