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祖珽拜见太上皇,太上皇后!”
高湛嘘了口气,问道:“你不为朕炼丹,跑来做什么?”
祖珽是个奇人,不仅通阴阳八卦,又兼具文才,初时为和士开效力,后又被陆夫人重用,举荐给高湛,为他炼不死仙丹,很得高湛赏识。
“太上皇,臣今日卜卦,卦象甚是异常,大有破天运,历天谴之祸,故此与陆夫人一道,特来上报!”
高湛面色一凛,眉头不展:“那当如何化解?”
祖珽躬身拜道:“只要不惹风云,以不变应万变,则万事大吉!”
高湛沉默了,缓缓摇动着身子,没了主见。
冯大人急了,走出来说道:“祖大人,无缘无故,你卜什么卦啊,定是你故意为之,不然就是有人逼你为之!”
祖珽朝他一拜:“冯大人,卜算问卦,是祖某的职责,而妄论天道,是会招致灾祸,还望冯大人慎言!”
王子宜出列说道:“祖大人,这好办,你当着太上皇的面,再卜一卦,若真有异象,方可使我等信服!”
祖珽怒了,嚷道:“再卜一卦?再卜就不灵了!一卦定乾坤,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高舍洛赶紧加入自己的战队,斥责道:“真龙天子面前,由不得你胡说,若没这个本事,就不要装神弄鬼!”
“既知是天子,就得遵从天命,几位大人是要置大齐江山于不顾吗?”祖珽可不是好惹的,谁要是和他吵架,他可以从早吵到晚。
高湛一拍桌子,怒道:“不要吵,吵得朕头痛,你们让朕好好想想…”
冯大人一掀长裙,跪倒在地:“太上皇,臣不知天命天谴何日到来,臣只知道,满朝文武已是人心不定,摆在面前的灾祸,难道视而不见吗?”
“太上皇,请先安定人心吧!”王子宜和高舍洛也跪在了地上。
高湛唉声叹气,头痛得揉起了脑袋。
陆夫人不紧不慢,行到众人面前,微笑满面。
“今日之事,不过是因为一只狗!依我看来,也并非什么大事!至于几位大人所说的人心不定,太过危言耸听!明日早朝之时,请陛下对文武大臣认错罪己,即可平息此事,何必借题发挥,逼陛下让位呢?”
冯大人气道:“夫人说得轻巧,人心已死,怎可复燃,陛下对臣子的侮辱,不可逆转,陋癖缠身,实在有失天子风范,如何以君臣相见?”
“陋癖缠身?”陆夫人一甩衣袖,辩驳道,“三皇五帝,到秦皇汉武,皇帝几百有余,陋癖缠身者,各有奇处,不说别人,便说说我大齐显祖或是先帝吧!显祖在世之时,将妃子尸骨藏身于怀内,算不算陋癖?还有先帝在位时,不忌声威,常出入青楼,这又算不算陋癖?你们身为几朝元老,为何当时不敢指责他们?”
冯大人王子宜和高舍洛惊得张大了嘴,朝着高湛连连叩头。
“太上皇,陆夫人不敬显祖,侮蔑先帝,实在是罪不可赦!”
高湛连连摇头,指着陆夫人骂道:“萱儿,你过分了!”
可是,他也只能点到为止,不再好多说什么!
当初,陆夫人隐姓埋名,在高湛王府当乳娘,哺育高纬和高俨,却因人揭发是反贼之妻,终于被赶出王府,堕入青楼为妓,受先帝高演垂青,最后又蜿蜒曲折重新回到高湛怀抱,那真是一部血泪史,正因为如此,高湛亏欠陆夫人太多,所以百般忍让,万般疼爱,加以弥补,终于让陆夫人有恃无恐,权利欲望日渐膨胀…
“萱儿并不认为这是陋癖,只是三位大人以陋癖之说,问罪皇帝,萱儿才辩了几句!本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三位大人胆敢忤逆圣意,在太上皇面前大放厥词,又怎不是对皇帝的不敬与侮蔑?萱儿有罪,三位大人也与我同罪!”陆夫人似笑非笑,也跪地而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