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郭尚书、郭大将军之言,王军、荒郡、京邑已无兵可派,那其他六郡呢?仍旧无兵可调吗?”
昌晟皇一个皱眉,当即令欲张口回击的郭盛偃旗息鼓不敢出声。
“好了、好了,诸位卿家切勿如此吵闹,于事无补,今日朝议暂且如何吧,五羊之事,另行再议。”
“退朝···”
皇侍司司正方伟尖锐悠长的唱喝,紧随转身离去的昌晟皇离开承恩宫。
庄严肃穆的朝堂议政如同儿戏,同以往朝议并无二致,似场景重现轮番上演,接下来便是朝臣千篇一律而又多姿多彩的拜谒、游说。
君子朋而不党,刘禹身为东渊阁学士、四殿二阁大学士、镇国将军、左国士,宦海沉浮多年,算不上廉洁却绝对清正,朝阳鸣凤谠言直声毫不为过,君子之交朝中重臣自不在少数。
建极殿、中极殿、华英殿、华文殿、文渊阁、东渊阁,四殿二阁因其特殊的存在和运转机制及殿阁学士相似出身,决定他们间唇齿相依过从甚密,交情莫逆成缟纻之交,同时却又并驱争先互争雄长,六人是彼此欣赏相互成就。
但六学士间这种矛盾而怪异的关系,却在德善皇驾崩后不复存在。
常言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随着昌晟皇登基,为掌控朝政,其父德善皇的那些老臣,黜免的黜免、迁谪的迁谪、放逐的放逐,几年下来已被替换的差不多了。
这其中,便包括中极殿大学士谢文烁,旧伤复发身体抱恙没多久,被劝致仕而告老还乡。
此前声名不显的吏部尚书徐向召竟会莫名遭到药郡农氏的青睐和支持,除授中极殿学士,若仅如此还不令人感到诧异,关键是徐向召不仅乃昌晟皇潜邸之臣,更非药郡农氏中人。
贤亭于夏族朝堂定殿阁制的用意何在?无他,制约皇权,避免皇权因失去控制而致使夏族跌入无尽深渊,保证夏族繁衍生息血脉不绝。
值此,年幼的昌晟皇,看似软弱可欺饱食终日无所用心,恰恰是这手神来之笔,撬开了殿阁制对皇权制约的丝丝缝隙。
刘禹遣人持贴邀请的人中,自会剔除中极殿学士徐向召,请建极殿大学士宋朝来、华英殿大学士马文昌、华文殿大学士郑坤、文渊阁大学士李秋四人到他府邸,这已不是第一次。
“范大御史、范老弟啊,你倒是痛快了,泣血出而神鬼皆伏,杀伐果断于血腥中消弭神雀一场内乱。”
“可、可是···范老弟啊,怕是你也没有料到,你维护纲纪而保下来的那位启沣皇子,亦非善类啊!”
“皇权···皇权···”
“当真有那般魔力,足以改变人之心性?”
“謌克那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更罔顾北部族人安危,对北部兵祸那是视若无睹。”
“范老弟,老哥哥我直感身心俱疲,回天乏力啊!”
独坐凉亭等待其他四位学士的刘禹,双眉紧皱满脸苦涩,该是念及逝去的老友,那个满腔忠义嫉恶如仇的范季冗,悲从心起黯然神伤。
“刘老!”
“宋老弟!”
······
前后一刻钟,宋、马、郑、李四位学士先后步入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