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宿最提前十分钟来到医院。在医院走廊碰到木林森的姐姐和母亲。她的母亲依然打扮精致得体,只是看起来眼神有些呆滞。
“你是谁啊,你要带我去哪啊?”木林森母亲问木林森姐姐。看着她的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是木棉啊妈。”
“啊?谁?我不认识你啊。”
木棉十分耐心地跟她的母亲自我介绍,“妈,我叫木棉,我是您的女儿。”
此时,木棉也看到了我和宿最,“你们好。妈,她们是木林森的朋友。”
木棉母亲的眼睛突然亮起来,“哦,林森的朋友啊。林森在家里学习呢,你们什么时候有空了,去找他玩吧,那孩子学习太刻苦了,整天待在房间里,都不愿意出门。”
“嗯,我们会的,阿姨。”我说。
转过头,她又用陌生的目光注视着木棉,“你是谁啊?”
木棉又耐下心来给母亲自我介绍,“妈,我叫木棉,我是您的女儿啊。”
“哦,我女儿。”
么老师搀扶着年老师从木棉母女身后的公共卫生间走出来。么老师手里高高举着吊瓶,年老师端着扎着针的右手。
年老师走上前,对着木棉的母亲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对不起。我替我女儿跟你们道歉了。”么老师也鞠躬致歉。
“你,你们是谁呀?你们这是干嘛呀?”木棉的母亲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木棉扶住母亲,“没事妈,他们可能认错人了。我们走吧。”
“你又是谁啊?”木棉母亲又看着木棉。
木棉扶着母亲一边往前走,一边又耐心地跟她自我介绍,“妈,我是您的女儿,我叫木棉,我是林森的姐姐。”
“哦,林森的姐姐啊。林森那孩子啊,只顾着闷在房间里学习,有空你也带他出去溜达溜达,吹吹风。带他去青城山吧,他去过那么多地方,最喜欢青城山了。”
“行,妈。”
年老师回到病房,躺在病床上,痛苦地流下眼泪。“我真是个失败的母亲啊,不懂自己的女儿,没教育好自己的女儿。害了别人的孩子,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别再这样想了。”么老师安慰着妻子。
“锦鲤去青衣江前一晚,我还因为她成绩下滑没拿到特等奖学金,骂了她……锦鲤走的时候,心里一定很恨我这个妈妈吧。”
“虽然我们都是第一次做父母,但,我们也是尽了全力了。别多想了,要顾着自个儿的身子。”么老师柔声安慰着妻子。
“我真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啊。我的锦鲤,我的女儿,她是因为我送了命吗?”
这时,又一对父母从门外走进来,是么荣华的父母。他们过来是为了谅解书。
“三弟,弟媳,侄女的事,真的是对不住你们啊,我们没教好儿子……你们现在不原谅他,我们老两口打心眼里明白。毕竟那畜生害的我们的侄女没命了……我们一直很喜欢锦鲤的,那孩子又聪明又漂亮,做什么成什么……咱么家没人不喜欢那孩子的,她让咱们么家家族都脸上有光啊。”
“大哥,大嫂,你们别说了,你们先走吧。”么老师说。
“扑通!扑通!”两副膝盖跪倒在地,额头当当地往地上磕,“三弟、弟媳,算我们老两口求求你们了……你看,你们不写原谅书的话,荣华这辈子就没任何希望了……”
年老师翻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么老师把他们扶起来,送出病房。
年老师直线清瘦下去的身子,在毛巾被里,因为抽泣颤抖着。
“忘川老师,宿老师,你们也先回去吧。这件事,谢谢你们!”
“不用谢,么老师。那你照顾好年老师,我们先走了。”
走出病房,锦瑟靠在门外的墙上正等着我们。
我们三个走到外面,走过一片绿化带,走到几棵树中间,在深红的长椅上坐下。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投下一地光斑。风吹起来,光斑就随风跳动。锦瑟抬起手臂,让那光斑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什么时候做手术?”我问。
“大后天。后天是我妈的生日,等我妈过完生日。”
“生日?”
“是的。每年我妈的生日。我姐都会用奖金给我妈买礼物。什么项链啦、戒指啦、耳坠啦、包包啦、旗袍啦、口红啦……等等。我给我妈的生日礼物,只有祝福语——妈,生日快乐!”
“儿女开心,父母就开心。这就是最好的礼物。礼物什么的,真的不是那么重要的。这是我妈常对我说的话。”我说。
“我姐不在了,我就是我父母全部的希望了吧。想想还真是压力山大呀。我可没我姐那么优秀。一定会让我爸我妈失望的吧……”
“你给了你妈第二次生命,已经是最好的女儿的样子了。”
“我这生命本来就是父母给的。我这么做是因为应该这么去做吧。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你姐的平板电脑和学习笔记我还不能还给你。”么锦鲤的平板电脑还放在警局里在进行数据恢复。
她抛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还有一些疑惑没弄明白。”
与她约定好,等解决了疑惑,就把它们还给她之后。我们辞别了她,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我的眼前始终跳出那个请求添加好友的通知。有个模糊的东西在我的脑子里盘旋,似乎我马上就能看清它的真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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