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了那些家伙的服,虞鱼走到山下的时候出了一身汗。微凉的夜风一吹,凉气丝丝缕缕钻入皮肤当中,哆嗦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脸色更沉了。
李光就是被她吓得一脚跌进了田埂。
虞鱼脚步一转,拖着刀朝他走去,气势汹汹。
李光当场差点尿了。
“你怎么还在这?”小姑娘蹲下身与他对视,颊边窝着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虞、虞同学?!”李光惊得声音都在打着颤尖儿,瞪直了眼,一会儿看看虞鱼,一会儿又瞅瞅那把大金刀,世界观再次收到冲击,“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尖锐的音量吵得虞鱼耳鸣,强忍眩晕拍了拍刀面。
世界果然顿时清净多了。
“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李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她,苦着脸嘟囔道:“要是你出什么事,先生非扒我的皮不可。”
“先生?”虞鱼皱眉,琢磨这个略微有点烫嘴的称呼,疑惑地问:“你身为一县局长,为何要怕沈绎之?”
李光身体僵了下,眼一转,然后语气相当真诚的说道:“那是尊敬!先生医术高超,无论是救死扶伤,还是验尸探案皆不在话下。山海县能有先生这样的人才,是我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虞鱼听他一口一个“先生”,违和感越来越重,不知道的还以为穿越古代了呢。
但估计也从他口中打探不到什么,虞鱼干脆放弃这个话题。
她踢了踢田埂上的泥巴,明明秋天是丰收季,放眼望去却是一片荒芜。谁都不会嫌弃自家田地多,更甭说任其自生自灭,只能说……村民们意识到这里有问题。
可他们为何瞒而不报呢?
虞鱼重新看向李光,“王家的事,你了解多少?”
李光沉默半分钟,也不知在琢磨什么,许久才开口说道::“王珍父母车祸致死,这事你知道吧?”
虞鱼点点头。
李光:“肇事车主逃逸,村里人齐心协力作伪证。再加上出事的那段路恰巧没监控,断了线索,最后不了了之。”
虞鱼恍然大悟:“……白天出事那位?”
“对。”提到一年前那桩案子,李光心里相当憋屈。他习惯性抬起右手凑近嘴唇,吸了口冷空气,才意识到没点烟,只好尴尬地摸摸下巴的胡茬,“就为了区区几斤肉,居然答应颠倒是非。现在的人已经冷血到如此地步,简直太可怕了。”
仿佛是为了应和他的话,高山上忽然响起“呜咽”的风声。
虞鱼一怔。
她按着胸口,发现里面鼓鼓当当地骤然升起一股浓重的悲怆。
眼前的高山横亘着黑色锁链,如同被一间牢笼困锁。
一时间,她竟分不清是人在哭泣,还是山在悲拗。
“帮、帮帮他……”
“帮我弟弟……”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李光害怕得声音都变了调,在这诡异的红雾当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叫人头皮发麻,惴惴不安。
“帮帮他……”
“帮……”
“啊啊啊!!!”脚踝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被抓住。李光吓得一个弹跳蹦起身,连滚带爬的扑上田埂,“求求你别找我,我什么都不会,别找我。”
虞鱼打开手机电筒光扫过去,田埂杂草中趴着一个血人。身上被某种动物的利齿啃咬,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那是……
“王珍?”虞鱼声音十分笃定。
王珍抬起半边被啃没了的脸,断断续续的乞求道:“帮…帮我弟弟,他在上…上面,求…求你。”
“呕——”面对眼前的景象,李光忍不住扭头到一边狂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