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离开之后,上官夏达在黑暗之中又躲了好一会儿,确认木门关闭之后,街面上已无人声,这才跌跌撞撞,重新坐回到了店铺门前的阶梯上。
天空中,那轮明亮的月亮似乎正在无情的嘲讽着自己,湛蓝的天空中,只有那轮明月,孤独的高悬在天上,像极了此刻自己孤寂的内心。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是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月亮还是当年的明月,可是那些赏明月的人,却是一波又一波消失在黑夜之中,上官夏达感到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危机与寂寞。
苍茫的大地上,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孤独,是如此的可悲,此刻的他,仿佛觉得自己一颗心正在无下限的往深渊里坠落。
曾经的自己那么尊重、孝敬干爹,一心把他当做自己最亲最敬的人,可是现在,干爹也背叛了自己,连那个唯唯诺诺的路小安,处处怼着邢禹的李武萧竟然都和邢禹是一伙的,他们把自己瞒骗得严严实实,就自己是个傻子,是个蠢蛋。上官夏达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仰望苍穹,试问这世间,还有多少是虚伪,还有多少是真心?这世间,还有什么可以值得真心守护?还有谁才是可以放心倚靠?
清晨的时候,上官夏达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孩子们还在熟睡中,老母亲已经开始清扫庭院,见他一脸疲惫的回来,老母亲心疼不已,赶忙上前去搀扶。
回到屋里,他将官帽摘下那刻,端着洗脸水进屋的老母亲盯着他的头,忽而哭泣起来。
“娘,你怎么了?”上官夏达不解,他往水盆里低头一看,水中倒影的那个人,头发几乎白了一半。
他被自己吓到,仅仅一夜之间,原本连一根白发都不生的头上竟然生出了这么多白发。
再看看水里面的自己,面容憔悴了不少。
他怕母亲受不住,赶紧劝道:“娘,不要担心,头发嘛,过几天就会黑回来的。”
他娘含着泪花点了点头,然后捂着嘴巴冲出屋子,在院子里哭泣。
上官夏达无力的躺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母亲取来便服给他换上,却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的声音,继而是路小安在门口喊道:“大人,您在家吗?”
老母亲颤巍巍的出去开门,上官夏达心里不爽,“你这小子,吃里扒外,还敢来见我。”
他没有好脸色的走出屋子,路小安一脸兴奋的走进来喊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
“何来之喜?”上官夏达问。
“今个一早,县太爷就让您去一趟衙门,说是襄阳府来人,点名让您去办案。”
“办什么案子?”
“这倒没说,看样子好像是一个棘手的案件。据说是襄阳王亲自点名邀您过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人,您快点换上衣服,咱们可别让王府的人久等。”
“等了这么多年,大人您可算要熬出头了。能嗯得到襄阳王的亲自点名,这可是多大的荣耀啊,您以后啊必将飞黄腾达。”路小安尽心尽力的拍着马屁,他这话很受用,上官夏达竟然有些飘飘然。
他的老母亲已经将他的官服拿了出来,路我小安帮他套上,两人骑上马向衙门口奔去。
远远的就看见郭文书他们站在门口迎接。
“大人,您可来了。”郭文书上前将他和陆小安的马牵住。
两人下了马就朝内院走去。
果然看见两个身穿官服的人站在坐在衙门左边一侧,他们的桌子上摆放着茶水,但茶杯均未动。县太爷看见上官夏达进来,高兴的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大笑道:“两位大人,这位就是我们郢都府赫赫有名的金刀捕快上官夏达。”
两位官差站了起来,拱手施礼,将一纸官文递送到上官夏达面前。
“上官大人,我们奉襄阳王的命令,前来邀请您,前往襄阳城侦破一件案件,这是调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