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帆弯下腰,手指搭在病人的手腕处,偏头对上老郎中的视线,毫不畏惧。
“老伯伯,此病来势汹汹,您不认真给病人看病,还有心思管起我来?这里是郎中聚集的地方,您说若我没几分本事,官爷们也不会让我来自己拿别人的性命开玩笑,您说对吧!”
杨锦帆目光阴沉地盯着他,说的话礼貌中透着一丝桀骜不驯。
“至于闹出人命这事该不该我负责,也不用您操心,毕竟……您刚看的那几位,也没了呼吸。”
“你!”
老郎中气炸,无知小儿竟信口雌黄,他从医四十载,走过的桥都比她这个小丫头走过的路都多,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知晓这病怎么治吗?张口就来!望闻问切才学了几样,还真当自己是大夫啦?”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半数郎中都是被官兵们拉来充数的,都是只懂些鸡毛蒜皮的半吊子,根本就不将人命放在眼里。
杨锦帆往他手中一扫,笑道:“这病怎么治您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不过我知道,您手里的针要是再往他脸上戳几分,他可就要四肢抽搐,口吐白沫了。”
老郎中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针什么时候不小心扎到了病人脸上大迎穴的位置,吓得赶紧收手拔针。
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瞪了杨锦帆一眼,不再理会她,又低头继续忙。
杨锦帆懒得和他计较,掏出银针往病人手上的曲池穴迅速刺入,留针。
再往大椎穴三棱针点刺放血,放了三到五滴血之后,杨锦帆处理干净血渍,顺手就往老郎中身边的医用工具伸手,拿过艾灸所用之物,放置病人的大椎穴上两三分钟,最后再往大椎穴逼出七八滴血。
老郎中一边为病人诊断,一边偷瞄杨锦帆的行为,眼里一片震惊。
这个孩子她……
她真的会医术,行针的手比他还稳!
退烧的手法比他的还精准毒辣!
老郎中不可置信,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番。
杨锦帆打趣道:“郎中果真是年纪大了,行针也不专一,您手下的病人还真是遭罪啊!”
被一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取笑,老郎中瞬间老脸一红,昂扬起了斗志,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这个黄毛丫头给比下去。
要不然,他从医四十年的脸面往哪儿搁?
杨锦帆不管他的想法,自顾自地忙碌,趁人不注意就往病人嘴里灌灵泉水。
行针的同时,该放参片的放参片,一点也不心疼药贵不贵。
再贵的药,也不及人命贵重,这是医者该有的基本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