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余光海的手下没一个中用的,全都笨手笨脚,只会等着吃干饭!”
小厮们被怀顾君身上的气势吓到了,连忙起身,端上血盆和带血的锦帕退了出去,顺势关上了房门。
房门一关,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少年,一下睁开眼坐起身。
怀顾君嫌弃地瞥他一眼,压低音量:“你倒是实在,多一刻也懒得装。”
床上的少年没好气地回瞪他,给自己的双腿捶捶,缓解一下。
“装病人最累了,还只能要么坐着,要么躺着,我骨头都软了。你看看,为了装病我多拼,还吐了好多血呢!”
怀顾君听不下去了,拿起染了色的被褥就往风一尧鼻子边凑。
“也不知怎么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还是江南的风水养人啊!古溪村的半年和在归魂谷的三年,不仅养好了你的身体,连脸皮也厚了不止一个档次。”
风一尧不耐烦地拍开他的手。
“说我脸皮厚,某人比起我,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那老狗官去了没?”
“这还用你说,我刚揍了他一顿,一准能将消息带到夏汭城的县丞府,过不了多久,贵人刚入城就遭人暗算的消息便能传遍整个夏汭城。”
风一尧邪笑:“你说的不对,是很快就能传遍鄂州,还会很快就传到我那位稳坐高台的父皇耳里。”
两人相视一眼,英雄所见略同。
果不出所料,神秘贵人刚进夏汭城就遭人暗算一事,让整个云梦泽都像遭遇了晴天霹雳一样。
鄂州知府吴大人连滚带爬地从还在寻欢作乐的妓子身上起来,黑灯瞎火的,连鞋子也跑掉了一只,还摔了一跤,把脸也给磕破了。
吴大人一看是个不简单的事儿,也说不准自己兜不兜得住,索性将所有鄂州的官员全叫了过来,一起去找现在鄂州最大的官范子正拿主意。
这事儿可不能让他一个人担着,死也要拉个比他官职还高的人在前面挡着。
范子正得了消息,立马让人给自己换上了圣上新赐的浅绯色官袍,穿戴整齐,带着众官员朝怀顾君和风一尧所在的驿站出发。
杨锦帆和老郎中先他们一步到达了驿站,怀顾君和风一尧在房内听到动静,立马装佯。
房门被轻轻扣响,老郎中先出声道:“草民周金良奉命来给贵人请脉!”
怀顾君一听是个陌生的声音,立即脸就垮了。
阴沉着气息去开门,门一打开,老郎中忙着给人跪拜,杨锦帆则直愣愣地盯着怀顾君的眼睛。
老郎中见杨锦帆不拜,扯了扯她的衣袖,算是提醒,可杨锦帆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只好赔笑道:“还请贵人见谅,草民这孙女从小养在草民身边,也舍不得拘着她,便养得骄纵了些,不识礼数。若是冲撞了贵人,还请贵人见谅。”
怀顾君沉默了一会儿,身上的寒意散了不少,挥挥手道:“也罢,下不为例,先进来看病。”
老郎中颇为感激,拉着杨锦帆朝怀顾君作揖:“多谢贵人开恩!”
杨锦帆跟着老郎中走进房间,路过怀顾君身边时,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在微颤,露出了久违的激动。
她装作不经意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伸手碰了碰头上的玉簪,一直目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