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救护车来自遥远的河北省的一个小县城,随车的医生护士水平有限,那种急危重症,不会安排到他们车上。能安排上来的,都是得到救治的伤员,这样出现意外的可能性比较小。
虽然水平一般,但是责任心却很强。到现在,已经成功转运了一百三十多名伤员。
核对患者编号,核对血型,又和摘下来的血袋子上的血型与田医生共同核对了一遍,以免发生错误,小护士这才给一个患者把血袋子换上去。
一路赶往蓉城,两边的风景早都看腻了,想睡一会,但还是强忍住。据说跑完这一趟,能休息几个小时。
这种外地支援的车辆,没有强制性的管控。
一切都靠自觉,靠积极性。
田医生是这个小组的领导,这也是他这辈子唯一当过的领导。
他们坚持着,压榨每一分精力,努力多跑一趟,多转运几名患者出来。
一路无惊无险,几个小时后,到了蓉城省院。
一类和二类患者,会安排到这里。不过据说这面也装不下那么多患者了,可能近几天轻的患者要开始去周边县市医院或者去临近省的医院。
患者送到省院的急诊中心,田医生开始和这面的医生做交接。
“老田,你咋还忙着呢?上次你不是说要歇口气么。”省院的大夫认识田医生。就算是从前不认识,最近经常打交道,也早都熟悉了。
像郑仁那种脸盲晚期的患者,并不是很多。
“这不是寻思着趁着天黑前,再拉一趟。要不睡觉都睡不踏实,半夜要是起来再跑,怕速度跑不起来,效率低。”田医生憨厚一笑,说到。
“几名伤者?编号,诊断。”闲聊归闲聊,活还是要抓紧时间干的。省院的医生一边聊着,一边开始记录,准备接收患者。
要是给他选择,他一定选睡觉,而不是和田医生聊天。
就算是换个美女聊天,都不一定能打得起精神来。
“四名伤者,三个是重度骨盆骨折术后的,一名是腿部钢筋贯穿伤,失血性休克。”
“要说蓬溪乡,可真是奇葩的地儿,这一天都转运来多少骨盆骨折的介入术后患者了。”省院的医生感叹,“我跟你讲,老田,我的个乖乖,今儿是我见过骨盆骨折介入栓塞术后患者最多的一天,一天赶我一辈子了。”
田医生憨笑。
“蓬溪乡到底去了多少个介入科的大夫?怎么有这么多术后伤者?”
“我也不知道,我只负责转运。”田医生有些遗憾。
自己和在手术台上拼搏的医生还是有差距啊。但也不能不甘心,干什么工作不都是奉献么。
“行了,等护士那面交接了血袋,你赶紧找地儿眯一会吧。”省院急诊的医生指着不远处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女,说到:“那是一家五星宾馆的前厅经理和服务员,他们有车,专门接人去住宿的。”
田医生咂舌,看着经理的一身衣服,苦笑,“这次出来的急,单位报销住宿,还不知道按什么标准呢。五星级宾馆,可住不起。”
省院急诊医生瞥他一眼,斥到:“看把你给小气的,你们大老远赶过来帮忙,找地儿眯一觉,还能要你们钱?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