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会,萧然从雪地爬起,呼哧带喘,断断续续道:“你,指路,我带你,去换衣服。”
沐雪哆嗦着点头,自觉这几天的努力没白费。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纵然萧然有那个心,可他抱不动也背不动全身湿透的她,两人变成在雪地打滚。
更糟的是,萧然身上那点热乎气被折腾光,这会儿也冷的跟僵尸似得。
幸运值全部耗光,寒冷令人消极,沐雪悲从中来。怨自己太自负,玩脱了。
一筹莫展时,她瞧见廊桥上有一行人朝这边走来。都有谁看不清,就觉他们穿的好温暖啊。
她想朝他们求救,可嗓子发紧,似乎连声带都被冻住,沐雪委屈的想哭。萧然直接打起喷嚏。
廊桥中为首的高大男子朝这边望来,须臾脚踏护栏跃出。宛如雄鹰展翅,眨眼功夫落到沐雪面前,解下狐裘围到她身上。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男子将她打横抱起,有力的臂弯不是萧然那弱鸡能比的。
这一刻,沐雪能深刻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朱瑞,慕容雪为什么对他一见钟情。
孩童时,纸鸢挂在树上,慕容雪被慕容婉儿逼着爬树摘纸鸢。
上树难,下树更难。
慕容雪抱着树叉不敢动,下面人只顾看热闹,没人肯帮她。树杈无法长时间承受她的重量,断裂时,恐惧时,无望时,就是这人将她接住。
小小的慕容雪窝在那宽阔的怀抱,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如今换成沐雪。
有能力救自己于危难的男人谁不爱。
虽然沐雪依旧冷的发抖,但这臂弯让她看到希望。这份安全感令她泪目,然后她的泪如鲛人在滚落中凝结成珠——太冷,结冰了。
沐雪缩了缩脖子,希望从这怀抱获得更多温暖。
“怎么搞成这样?”
朱瑞见怀中人冷的唇发紫,人发抖,头发眉梢都结冰,也不等她回答了,抱着小姑娘大步离去。
被遗忘在雪地的萧然,手脸被冻的红彤彤。黑眸盯着离去的两人,又瞄眼廊桥上的众人,默默站起。也不管滚了一身的雪,拿着背包去追走远的二人。
廊桥上,朱瑞纵身跃出的那一刻,漂亮的伸手惊艳女人们。之后她们又从惊艳变疑惑,再从疑惑变唏嘘。
有人疑问:“那俩是谁?”
慕容婉儿气哼哼道:“还能有谁,慕容雪那贱丫头。丫鬟生的就是不知羞,大白天跟小厮在雪地打滚。姐夫也真是的……”
后面的话见自己姐姐慕容羽婷面色不好,没在说。
慕容羽婷对身边侍女说:“去看看情况。”
“是。”
侍女快步离去。
慕容羽婷和余下人走出廊桥,在临近院落等消息。
不久侍女回来禀告:“慕容雪为捡掉冰面的发簪不慎落水,这会儿王爷正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和干净衣服。”
说这话时,侍女谨小慎微的瞄了眼事不关己的慕容婉儿。
慕容羽婷立马明白,无奈问妹妹。
“你干嘛扔她发簪?”
“谁扔她发簪了!我只是让人摘了她头上的白花。姐,你不知道,她可歹毒了。明知今天是爹爹寿辰,还打着给她娘守孝的名义在府里戴白花。发簪肯定是她借题发挥,自己扔的!她算准姐夫会陪姐姐来内院赏梅,存心勾搭他!姐夫也是,怎么连这种人都看得上……”
“别瞎说,王爷只是怜香惜玉。”
“哼,她算什么香,什么玉。”
慕容羽婷心累叹道:“这事不要告诉爹。”
“我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