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死了么?”她开口,不急不缓,但显然带着一些情绪,“是像警察以为的那样,真是你动手的?”
他是她男友,初三的时候是同班同学,高中之后同校不同班级,关系是从初三带上来的。
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是在高中的第一个周末。
他们都是本地学子,周末可以回家,我见到他牵着她的手,有说有笑上了公交车,我目送公交车远去,校园里盛开的凤凰花,宛若尽数凋零,片片落下,掷地有声。
我看着她的侧脸,挂着悲伤,无解的忧愁:“不知道!”
她转过头来,看向我:“你这张脸,我看着就恶心。”
“是吧!”我耸耸肩,转开目光,眼前竹叶摇曳,青翠欲滴,“总好过周末不回家,在竹林骑着人,去巫山的强吧。”
高一下学期的某个周末九点多,月明星稀,有人途经眼前的这片小树林时,看到了不正常摇晃的竹子,还有起伏的身影,伴着压抑的叫声。
那声音,方才还在我耳旁响起。
“垃圾!等着下午的的问询吧,警察应该找到一些证据了。看你到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嘴硬了。”她撂下狠话,转身离去,踏着落地的凤凰花花瓣。
我扭头,目送她消失在教学楼的转角。
“说话这么恶毒,不心疼么?”小竹林里转出一个人来,他手上拿着两瓶芬达,他走来丢我一瓶后,无奈地道。
我扭开芬达,灌了一口,芬达是当年我第一次来这所高中喝的饮料,记忆深刻,一晃三年,口味依旧:“待多久了?”
“你就嘴硬吧,心疼死你!”他叫华浮生,是高一班主任兼我们这一届的年级组长的儿子。“下午的事,怕不?”
他向来是一副无谓众生的态度,人如其名。
他半靠在凤凰花树干干上,一双眸子清澈如水,望着我,等着我回答。
我一笑道:“你觉得呢?”
“得,你牛逼,你清高。”听到我的话,他嘴角抽抽,“三年了,你改改不行么,这臭毛病。”
“别废话了,去看看她,帮我安慰着点,她身体不好,生不得大气!”我嘴角一勾,淡淡地道。“谢了!”
他向来无谓众生,但向来无奈于我。
“得,小爷就知道你会说这话。”浮生起身而去。
我转身看向他,他也挺住脚步,转身看来:“伙计,若是这一关挺不过去,明年我祭你。你父母……我会常去看的,”
“好,快去吧!”我挥挥手,催促着他。
我回身,伸手轻触她趴过的栏杆,感受她残留的痕迹,像是一场难得的温存。
阳光,将栏杆晒得滚烫,宛若她曾经的火热。
树叶把阳光割碎,满地的斑驳,是这三年散落的年华……一场漫长的单相思的青春。
……
“是时候了!”我跺了跺脚,坠落几片花瓣,落了肩头,“你就以这种方式绽放吧……我去接受属于我的审判。”
……
我向年级组而去,这个时候警察与老师应该都在等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