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瞪了他一眼:“我父皇还躺床上呢,而且如今我陈国内忧外患的,着实烦心,哪有心思嫁人。”
这话确实不假,况且她如今可没想嫁的人,不过这话可不能当着面前的人说出来。
陆怀岳气笑了,用两根手指挑起她脸蛋,冷哼:“敢情你这小娘子还是个忧国忧民的热心肠,相识多年我倒是看走了眼。”
这女人说谎从来不打腹稿,信手就能拈来!
阿衡挣脱他的手,愤愤然看他:“是不是反正现在也这么做了,我父皇一日未好,这担子我就得挑着。”说着撇了撇嘴,甚是郁闷。
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谁爱要谁要,她真想撂担子不干了!
陆怀岳摸了摸她的头,道:“别闷着,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
阿衡等的就是这句话,顺着杆子往上爬:“有,我缺钱!”
陆怀岳被她这憨直态度给逗笑了,问:“这次又要多少?”
阿衡伸出手指,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八十万!和越国战事吃紧,粮饷迟迟拨不出去,灾荒也得应个急……”
陆怀岳想了想,摸着阿衡的头,道:“我给你一百万两,八十万明日直接给你兑了银票让钱庄将银子抬入宫中,另再给你拨二十万担粮食到前线,十万担粮食到淮阳。余下那二十万两就当是我给你的零用,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阿衡不乐意了:“我自己每个月宫中都有月银,且外祖父那边也会给我一些,加上我名下的田产铺子也不少,用不着你给我零花!”
陆怀岳捉着她的手笑道:“你的月钱都不够吃一顿饭的,不提也罢,至于你的田产铺子若是碰到好年景收入倒也过得去,可如今兵荒马乱不是洪就是涝的,能养活那些佃户就不错了,还能给你挥霍?你外祖父给你钱,毕竟隔了一层,哪有夫君给你的来得名正言顺!”这厮脸皮够厚。
阿衡斜眼给他一记眼刀:“你如今可不是我夫君!”
陆怀岳理直气壮:“不过是早晚的事!我的钱日后不都是给你和孩子花?早给晚给不都一个样?”
阿衡嘀咕:“这成亲之事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竟谈到孩子了。
陆怀岳凝眉:“于我而言便是铁板丁丁的事了,难不成你想反悔?”
阿衡心中腹诽:反悔,我倒敢提,你愿意吗?眼看着男人面色不快,立马打哈哈:“没有没有,我言出必行!”
陆怀岳舒了一口气,道:“那就好,给你的就乖乖拿着,别给我省钱,免得你到时候又为了五千两银子随便收别人东西,说出去怪丢人的!我的钱你不花,你是想着让我拿给别的女人花?”
“给别的女人花?陆怀岳这辈子你想都别想!这钱我收下了!”轮到阿衡心理不是个滋味了,他倒什么都敢说啊,要给别的女人花钱!
陆怀岳看她这护犊子的样笑了:“早这么乖不就没那么多事了?”
阿衡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陆怀岳:“呐,借条,给你的!”
陆怀岳打开一看,果真是一张八十万的借条,脸顿时冷了下来:“陈阿衡,你当真与我这般生分?”这女人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阿衡一看他要炸毛,顿时拽着他袖子给顺毛,解释道:“这个欠条是陈咸打的,印也是他戳的,他花了你的钱要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他日他若是位登九五,咱就可以拿着这欠条找他兑银子去!”
陆怀岳不屑:“这钱送他吧,就当是给你拨的第一批聘礼。”
阿衡满头黑线:有这么送聘礼的嘛,而且这聘礼可真不少啊!忙道:“不成,一码归一码,聘礼的事两说,这可是外债,日后还能给我儿子存点体己呢!”
陆怀岳扶额:“日后我还能短了你和孩子的吃穿?”
又揶揄她道:“一个大姑娘家,云英未嫁就开始想着为儿子争家用了……嗯不错,是个旺夫的!”把阿衡说得好一阵脸红,直嚷着不理他,好在无银公子舌灿莲花,把娇滴滴的文舒公主哄骗得七荤八素。
最后陆怀岳还是收下借条,塞在袖带中。看看天色已很晚了,道:“上去吧,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