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陆大小姐哭闹着回了陆夫人的屋子,委屈得要死要活。陆夫人安慰道:“你与她从小就不对付,她是你未来嫂嫂,你还是敬着些。”
陆怀娇不服气:“不就是陈国一个臣子的嫡女,陈国气数也将尽了,她拿什么和我比,竟想染指岳哥哥!”
阿衡的公主身份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南宫燕和他儿子媳妇孙子,就是陆怀岳陆甄,连南宫黛都未得知,何况是陆夫人和陆怀娇。
陆夫人教训女儿:“不管怎么说,你与怀岳这孩子如今还是名义上的兄妹,你的心思不能对旁人透漏半分,否则若是坏了你岳哥哥的大事,我和你爹爹也救不了你。”
她这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蛮横不讲理,岂是这么容易受教的:“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岳哥哥?娘,我不乐意,岳哥哥是我的!你快与我想想法子。”
陆夫人拍拍她的肩背安慰她:“你也别着急,这婚事是你爹和南宫燕订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正掌握他婚事的是他真正的父亲,那边若是不点头,这婚事订了也能退了。”
“真的吗?”陆怀娇犹自不信。
“傻孩子!”陆夫人将宝贝女儿搂入怀中:“放心,他的婚事岂是随便能定下的?一个小小的陈国官宦之女也配?”
这话说得陆怀娇又有些忐忑:“娘,我连官宦之女都不是……”
陆夫人不以为意:“可我与你爹辛辛苦苦养大了他这么多年,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往他身边塞个人总不是难事。”
说着说着,陆夫人又开始教训女儿:“你啊你啊!要沉得住气,怀岳这样的人,日后女人定不止一两个,你个个都要拈酸吃醋,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听到提及日后的生活,女儿家面皮薄,被母亲说两句已是面若桃花。喃喃细语道:“娘,女儿知道了,若她不来惹我,我也不会找她茬。”
陆夫人点头道:“你可记住你今日的话,阿衡这孩子我还是有些了解的,你若不去招惹她定懒得与你纠缠。”
陆夫人好说歹说安抚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半夜里熄灯就寝,开始给夫君吹枕边风:“甄哥,怀岳的婚事,真这么定了?”
陆甄甚是了解自己这个婆娘,同窗共枕多年,基本上她歪歪嘴就知道她说什么:“今日娇娇之事我略有耳闻,你这个为娘的要多劝诫,怀岳那孩子主意大得很,他父亲也未必能左右他。”
顿了顿,提醒她:“让娇娇趁早死了心,怀岳不是他能肖想的。”
陆夫人就受不了自家男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窝囊样,再加上这次的枕边风吹得不顺,心中带了些不快:“我闺女肖想不得,那陈国宦官之女就能肖想?”
什么陈国宦官之女,陆甄苦笑,文舒公主岂是她们这些内宅女眷可比的?
可他得过陆怀岳警告,不能泄露文舒公主身份,只能曲线劝慰自己的发妻:“再怎么说,她和怀岳都是订了亲的。”
“订亲?”陆夫人面色绷不住了:“你还好和我说订亲,你明知道女儿与他从小青梅竹马,几句话就把人订给了陈衡。你压根就没把咱们闺女放心上!”
说着说着陆夫人又开始拿出了她磨练多年已耍得炉火纯青的武器——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心思就没在我们娘两身上,你还不就是嫌弃我生不出儿子,你都不知道,今日咱们闺女被那个陈衡欺负得多可怜……”
看着对面的丈夫神色淡淡,明显不为所动,又继续加了一把火:“你若是这样任由外人欺辱到我女儿头上,干脆现在就让我们娘俩去死……”
陆夫人的招数用了多年竟未曾用老,陆甄开始中招了,语气变软:“怎么扯上死不死的,若不是娇娇自己跑去挑衅,又怎会吃这等亏?”
陆夫人耍赖,死也不肯承认是自己女儿之错。
陆甄在心底哀嚎了一声慈母多败儿,就开始正色劝慰:“你听我的,若想娇娇日后有大造化,闺阁礼仪就要学起来,她成日这般毛毛躁躁沉不住气,来日真有了造化也会被她这拎不清的性子败光。”
看陆甄开始为自己女儿打算了,陆夫人见好就收,她也觉得自己女儿得改管教管教,问陆甄:“你可有认识的教养嬷嬷,请了来教女儿规矩。”
陆甄答应陆夫人给陆怀娇请一个教养嬷嬷,陆夫人也不生气了,言归正传:“怀岳订婚一事,上头知道吗?”
陆甄摇摇头:“不知道!”
陆夫人惊呆了:“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决定了?”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陆甄无奈苦笑:“我有什么办法,从他那会记起以前的事起,这无银山庄所有的一切都归他打理,我半点插不上手,且那批暗卫也是他一人统领,你夫君我不过是挂着个庄主的名头罢了。”
陆夫人惊讶:“那时他不过十来岁……”就接手这么大的事……
“那日他说要向南宫燕提亲,我本是推脱说自己无权的,可他拿着剑抵在我脖子上,说要么答应他要么一家人跟着死。”陆甄心有余悸,继续:“他还说从此往后我只能有一个主子,若是上边知道了一些他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事……”
陆夫人紧张地看着陆甄,陆甄指着自己的头:“整个陆家脑袋都得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