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手上系着腰间的丝绦,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玉霞城里里外外加起来有十万多兵力,统领这些兵士的大小将领大多受过荣王一家子的恩惠,对他们荣庆王府忠心耿耿,无形之中让这座玉霞城固若金汤。若想从兵力上瓦解玉霞城并非易事。
自己手上虽有二十万兵力,可此时前方与越国战事吃紧,再无余力来内斗,若是自己强行攻城,倒是能拿下这座城池,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她可不愿意干。
最好的法子是说服陈越臣服自己,那怎么可能?陈越为了称霸,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能舍弃,又岂会临阵一脚鸣旗收兵?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法子……
她直勾勾地盯着陆怀岳,陆怀岳被她看得不甚自在,用手捂住她眼睛,低头吻住她殷红小嘴道:“你再这般看我,我可管不住小陆公子了!”
阿衡被他说得哭笑不得,懒得理会他那张没把门的嘴儿,直接问:“你三哥来这玉霞城做甚?”
说起周三,陆怀岳一副酸溜溜的嘴脸道:“难道不是来拐别人媳妇的?”
阿衡毫不客气地掐了他手腕一下:“说正事!”
陆怀岳懒洋洋地道:“他还能有什么正事?不就是想趁乱分一杯羹,好加些夺嫡的筹码。他应是与陈越有约定吧!”
如今的陈国真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不论阿猫阿狗都想上去咬上一口。
阿衡思索片刻,问陆怀岳:“他似乎不认识你?”
陆怀岳脸上流露出几分不自然,淡淡道:“别说是他,就是别的皇子妃子也未必认得我?除了父皇和几个朝中大臣,就没几人见过我真容,更不知我就是无银公子了!”
阿衡看他一副晦涩不明的眸子慢慢流露出些许悲伤,思及那个关于他母亲的故事,没有继续追问他的身世,只是暗暗握住他的手:“谁家没点糟心事,你说的,且向前看,路是人走出来的。”
陆怀岳点头紧紧回握她的手。阿衡很乖巧的转移话题问:“他难道想协助陈越谋反,以求日后和陈国合作?”
陆怀岳摇摇头:“那倒未必,支持一个只有兵权没有根基的边城城主难道比你这个大权在握的公主强?”
阿衡觉得陆怀岳说得很有理,点点头,陆怀岳继续道:“他不过是想将陈国的水搅浑,然后领个出征的差事,兵权顺理成章落他手里了。”
周国不像陈国,四方割据,下边的郡守城主各自佣兵,周国兵权都集中在周国皇帝手中,连如今功劳最大的铁帽子将军,手中拿的也不过是临时派的兵符,周国皇帝子嗣众多,这场夺嫡之战的关键许就是皇帝的荣宠。
阿衡问陆怀岳:“如今丰沛和盘跃在抵御越国,若是你周国出兵攻打珲州,我拟一份诏书要陈越北上抵御周国大军,你说他是去还是不去?”
陆怀岳暗暗心惊,阿衡的这计策真是毒辣,陈越接了这道圣旨,不管他如何做都是进退维谷。若是明目张胆地抗旨不尊,盛都中那些人怎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打压一个对手的机会?若是乖乖地北上珲州抵御外敌,前途就渺茫多了。
不说打得过打不过周国,即便打过了,也不知耗时几何,届时他打兵力定然被削弱,若是朝廷真想覆灭他玉霞城兵力,只要偷偷摸摸截断他粮草就行了,不费吹灰之力,且他外出征战,阿衡坐镇玉霞城,他即便凯旋归来这座城也已非今日固若金汤的模样。
陆怀岳问:“你如何能让我周国发兵?你就不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
阿衡轻笑:“你三哥不是要找个立功拿军权的机会吗?”他要这个机会就给他机会。
这话说得陆大公子无名醋到处乱飞:“难不成你还要去求那厮?”这周三可是当他面二抢过人的,说什么也不能让二人再有碰头的机会。
陆怀岳冷着脸道:“这事儿就只有周三能做是吧!我这个未婚夫只是个摆设?”然后一顿抱怨,说什么也要领了阿衡的这个差事。
阿衡被他磨得实在没招,只能答应他,可也给了条件:“出征我陈国的人不能是你!”
陆怀岳心中想的是自己定然不会傻不愣登地跑去打这劳什子的仗,如今自己得罪了这小娘皮在她面前还未曾洗白呢,不拿下她再走怎能放心?她不是还有很多个青梅竹马吗?于是阿衡说的他连连点头。
谁知阿衡接下来道:“你回周国去,搅一搅浑水,不能让周三心无旁骛地打仗,否则我们陈国可就麻烦了!”
陆怀岳嘿嘿直笑:“这话你不说我也会做,至于回不回周国可不是你说了算。”
之后两人又商议了些细枝末节,将事情大意定下,陆怀岳才又问起阿衡为何要住这宅子。
谁知阿衡的想法简单又粗暴:“我怀疑这宅子下面有密道通往那个兵器厂,若是没有密道咱就给他造一个密道。他陈越看得住天上地上滴水不漏的,他还钻土里监视咱们不成?”
陆怀岳:“……”这土遁之法真的能行?他是不是把问题想复杂了?
阿衡笑了笑:“其实我是看中了他府中的温泉池子,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
陆怀岳笑得意味不明:他也很喜欢那个温泉池子,适合鸳鸯戏水。
阿衡不知道陆怀岳心思已跑到鸳鸯戏水去了,继续道:“哥哥,你到底做什么营生的,那么多钱?”
陆怀岳撇了她一眼:“我若说我有座银矿你信不信!”
“扯淡吧!我还有座金矿!”阿衡翻白眼。
陆怀岳笑了:“我不就是你的金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