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懒得搭理这两人,看吃得差不多了就借口有事要做先离了席,回头招来几个工匠将草图定下,次日就要开挖。
陆怀岳安置了陆怀娇几个人,回房中看阿衡一脸疲惫,搂着她亲吻,体贴道:“你还是早些嫁过来,也省了这许多疲累。”
阿衡如今对自己和陆怀岳的事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也懒得和他纠结此事,推开他问:“你说?我外公说如何得知我在玉霞城的。”
陆怀岳挑眉:“不是你说的?”
阿衡摇摇头:“我岂会拿这些事儿和外公说?”阿衡虽和外公亲厚,可朝堂中事她也算拎得清,外公多了个前朝后人的身份,虽则自己父皇因为娶了人家闺女并未当一回事儿,可朝中多少只眼睛都盯着呢,阿衡也不想让外公卷入这宫廷中的是是非非之中。
“若不是你说的,就是有人告诉他的,可目的何在?难不成就为了让娇娇和你表姐来这缠着我?”陆怀岳笑道:“你也太草木皆兵了。”
阿衡白了他一眼:“你也知道妹妹是来缠着你的呀?陆大公子可是心中暗喜,不如我离开,让你们兄妹两个互诉衷肠如何?”
陆怀岳捉住她小手亲了一下:“你又吃的哪门子陈年老醋,酸掉牙了。”
阿衡可不管醋酸不酸,捉住话头将眼前的公子哥儿一顿挤兑。直到陆怀岳承诺一有机会就赶走陆怀娇。
陆怀娇什么的,阿衡倒是不在意,翻了天陆怀岳也看不上这等浅薄女子,倒是南宫黛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可没漏看之前席间几两黄汤下肚之后,南宫黛看陆怀岳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倾慕、占有和势在必得。
她终于知道为何表姐一直不肯点头嫁给杜成宇的原因了,不是害羞,也不是不合适,而是她心里装着个人呢。
想通这一点,之前的总总算是想得通了,她为何能和陆怀娇这等刁蛮脾性合得来,不就是想讨好未来小姑子吗?
不过以她的聪慧,当是看出陆怀娇对和陆怀岳的心思,二人也并非亲兄妹,若是她一早便知晓自己和陆怀岳的身份,其心机可不是一般的深啊……
这可得归功于那几两后颈十足的黄汤,否则阿衡又岂能看清自己这表姐的心思?
次日阿衡起了个大早,在后园安排了工匠入府,就开始往书房走。
路过南宫黛安置的院落,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院子不大不小,满目的蔷薇花爬满院门,隐约可见门头写着“和风院”三字。
院门大开,两个绿衣丫鬟坐在主屋的台阶下窃窃私语。
阿衡认得二人正是昨夜跟在南宫黛身边的两个侍女。
她无意打扰二人的谈兴,绕着蔷薇花墙往边上走,边上是一个月亮门。
门内一条曲幽小径,小径旁边三三两两围着石凳,周围的花草树木郁郁葱葱,正好遮挡住两个侍女的视线。
她找了个石凳坐下,淡然地听起了墙脚。
听了一盏茶的功夫,不过是些家长里短,谁谁争宠之类的,让人兴致缺缺。
阿衡方欲离开,就听到其中一个嗓门清脆的侍女道:“咱们这次跟着小姐出来,不是说要进璃园见大掌柜?怎的又住进城主府了?”
另一个低声道:“主子的事可是你我能非议的?主子爱哪便是哪,咱们安心伺候便是!”
原先开口的丫鬟惋惜道:“松哥在璃园里伺候的,你知道的,我和他都几个月未见了……”
另一个丫头嬉笑,打趣道:“我说你怎的这般急切要去璃园,原是会情郎,咱们的绿绮姑娘要留不住了!”
“红杏姐姐你别笑话我了?你是小姐钦点跟在身边的大丫头,日后前途无量,还能随着大小姐嫁入杜家,杜公子一表人才,若是命好,许能侍候杜公子,我这命只配许个小管事。”
叫红杏的丫头被恭维得舒坦,话也多了起来,神秘兮兮道:“未来的姑爷未必就是杜公子……”后半句她压低声音说话,阿衡听不甚清楚,隐约听到陆公子三字,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绿绮惊讶问:“那表小姐怎么办?她可是贵为陈国公主?”
之后红杏又小声嘀咕地说着什么,阿衡听不到了,因为她发现在她旁边站着杜成宇。
阿衡用眼神向他问好。
杜成宇点了点头,拉着阿衡的手往外走,眼看离得远了,方才停下,也不说话,眼神略带惆怅地看着前方,阿衡细看方才发现他目光有些呆滞。
想方才的话他许是听到了些的,本想安慰他两句,出口的话却是:“多大的事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人道宁拆十座庙不断一门亲,她倒好,一开口就是劝离的架势,直噎得对面牛高马大的男人无言以对。
在昨日之前,阿衡还觉得杜成宇憨厚老实又帅气,家世又好,和娇俏貌美的表姐是天生一对,因此外公给她说的时候,她满嘴的承诺。
可如今阿衡觉得南宫黛是个觊觎自己男人的女人,虽然是表姐妹,可她之前隐藏得如此深,怎么看都不简单。
杜成宇这个简单的男人遇上不简单的女人可不就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