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示意山红禁声,两人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陆怀娇的身影转了个弯,没入花园的假山之中失了踪影。
阿衡却在假山的池子边看到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影。
一个女子身段婀娜,着了件藕荷色衣裙,宝石蓝色的掐花斗篷上镶着条毛绒绒的雪白兔毛,衬得她微红的脸蛋如春花般娇艳。
而她身后一个男子同样披了件深色斗篷,双手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头搭在她肩膀上不知说着什么,神情温柔。
阿衡目光寒冷,那女子是自己的表姐,而她身后的温柔男子可不就是自己的未婚夫陆怀岳?
阿衡强忍住内心的滔天怒意,朝着二人慢慢走过去。
她走到二人身前,勾起嘴角轻笑:“好巧啊表姐!”
她话音一起,依偎在一起的两人浑身一震,措不及防地弹开。
陆怀岳在阿衡发声的那一刻就意识到不对,他震惊地看着阿衡,又扭头看了看转过身来的南宫黛,心道:坏菜了!
抓住阿衡的手紧张道:“你听我说,阿衡!”
阿衡哪里肯听他说,抬手“啪”地一声,给了他一巴掌,大声道:“我不想听你说!”
教训了未婚夫,阿衡掉头看自己的表姐,冷笑:“表姐,恭喜你啊,得偿所愿,祝你们白头偕老了!”
南宫黛一脸窘迫委屈地模样:“阿衡,你听我说!”
“表姐也想吃个耳光?”阿衡抬眸冷笑。
阿衡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南宫黛怕极了,也委屈极了,眼泪在眼眶子里转了几个周圈,最后才稀里哗啦地往下掉,甚是可怜。
阿衡被她一副被欺负的委屈模样,甚是厌烦。公主脾气上来一时也没处消火。
恰巧这时候陆怀岳不知死活地往抢口上撞:“阿衡,你吓着南宫姑娘了!”
阿衡气笑了:“陆大公子,对不住啊!吓着了你的心上人!”
陆怀岳也被她这阴阳怪气的话气得不行,可还是得强忍着分辨:“谁是我心上人你不知道吗?别闹了,咱回去好好说?”
阿衡冷哼:“我还真不知道,今日与我山盟海誓,明日又搂着别的女子甜言蜜语?陆大公子的心思我可揣摩不透!”
陆怀岳知她气得狠了,也活该自己理亏,不敢发火,不管阿衡如何蛮不讲理,话锋如何尖刻他都好言好语的哄着。
可南宫黛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站在面前,阿衡的火气哪里消得。
特别是在陆怀岳看不到的地方,南宫黛还一副挑衅的嘴脸看着阿衡,阿衡彻底怒了。
将南宫黛往陆怀岳身上一推,成功将两人推到一处,趁着二人还未起身的功夫,带着山红扭头就往府外走。
府外街市依旧是车水马龙的模样,阿衡心内却颇为凄凉。
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山红识趣地不说话,默默在阿衡几步开外跟着。
在她们身后,陆章也带着几个护卫跟着。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宅院前,阿衡抬头一看“清心居”,可不就得苏雪久下榻之处?
时下人好享乐,一些大的客栈酒楼会在别处置些不大不小的宅院,或清新雅淡或高大贵气或富丽堂皇地修饰一番,还取些得趣的名字,供那些拖家带口又不愿意与旁人挤一间客栈的权贵租用。
这“清心居”舍如其名,位置安静,布置得也雅淡脱俗,方才入得了苏家公子的法眼。
苏雪久听下人禀报说有个叫阿衡的姑娘前来求见,着急忙慌地整了仪容出来迎接公主。
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阿衡一副略显惆怅的表情看着“清心居”这三个鎏金的牌匾。
知他出来迎接,阿衡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眼神虽平淡无波,可苏雪久就是觉得,文舒公主心里不高兴。
温誉本就年轻气壮,加上又是习武之人,好医好药地将养几日已见大好,穿上衣服,除了面色略微有些苍白,看上去已与常人无异。
且他剃了满脸的络腮胡子,换了身干净得体的衣服,看上去丰神俊朗,也自有一番风流韵味。
他看到阿衡,自是千恩万谢了一番。
若是平日,阿衡定调侃他一番,可如今阿衡心绪不佳,不耐与人周旋,直接地挑明了来意!
阿衡道:“本宫救你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自是不望你回报,可你如今得罪了陈越,须得本宫庇护,本宫不欲挟恩图报,也绝不会无故庇护一个人!”
温誉听她的话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当即表明立场:“公主殿下日后若有用得上草民的地方,定当肝脑涂地!”
阿衡看他是个明白人,舒了一口气,继续道:“本宫也不用你一辈子为本宫卖命,你只需与本宫签个卖身契,为本宫卖命三年,三年之后,约期一过,本宫也会给你一笔酬劳,五湖四海任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