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在寒冷的雪夜里摇曳,却丝毫不见半分温暖。
她问追花:“还没消息?”
追花为难地点头。
阿衡紧了紧身上的斗篷,从屋内出来。
外头渐渐下起了雪,她站在廊檐上看着漫漫雪雾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衡伸手接了一片空中飞落的雪花,轻笑:“咱不等了!”
然后吩咐追花准备在外头过夜的衣物和干粮,叫上烟萝和温誉:“你们和我一起去找叶浔和陆怀岳!”
温誉惊讶地问:“殿下的意思是他们出事了?”
阿衡摇头:“说不准,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庄子闲从屋内出来,笑道:“我就不跟着凑合了,祸害遗千年,他陆大公子好比千年老妖,可没那么容易死。”言外之意,对陆怀岳的事毫不担心。
烟萝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谁担心他啊,我们是担心叶浔。你在这待着吧,好好照顾飞香,她出了事为你是问!”
庄子闲摇着他的折扇,尽管此时寒风阵阵,他依旧风度翩翩:“看不好了要罚,可若是看好了,烟大姑奶奶可有赏?”
阿衡诧异不过几日功夫,这二人怎的混得这般熟了,看向温誉,温誉回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虽然温誉的眼神含蓄,可阿衡或多或少看出了些不同寻常之处,扯了扯烟萝的衣角,嬉笑:“你看这小娘子,孑然一身,能赏赐的也就是这满身珠翠绫罗了,你看中了这身衣裳还是这头上的金钗,本宫定能做出套一模一样的来。”
庄子闲自然听出了阿衡言语中的调侃之意,他略微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这等俗物就不劳烦公主殿下了。”说着又看向烟萝:“烟萝姑娘首饰多的是,随便挑一件不喜欢的玩意儿赏赐在下如何?”
烟萝嗔怒:“好你个庄子闲,老娘还是黄花大闺女,贴身之物可是说要就要的?”
阿衡在旁边笑着拍她:“亏你还知自个是黄花大闺女,又是老娘又是姑奶奶的还不知羞了。”
庄子闲煞有介事地走到阿衡面前行了个大礼:“姑奶奶不肯赏赐,就劳烦殿下做一套她如今戴的头面。”
阿衡撇了烟萝一眼,憋着笑承诺要给庄子闲做套一模一样的。
得了阿衡的保证,庄子闲心情颇好,摇着折扇悠哉悠哉地走了。
烟萝看着他衣袂飘飘地背影,冷哼:“出息!”
待得二人打点好一切坐在舒适的乌漆大马车上时,阿衡用小木棍百无聊赖地挑着炭炉里的木炭,打趣烟萝:“如今外头冰天雪地的,烟萝姑奶奶却如沐春风,实属难得。”
烟萝知她说的是庄子闲,撇了她一眼:“姑奶奶我喜欢的是叶浔那样高冷的男子,庄子闲这等轻浮纨绔子弟可不是我的菜。”
阿衡忍不住打击她:“庄子闲不是你的那盘菜,叶浔那样的你嚼着可顺口?”
烟萝夺过阿衡手中的小木棍,恶狠狠地挑开被阿衡拢好的木炭,暗戳戳地咬出一句话:“总有一日我会将他吞入腹中。”
阿衡啧啧出声,直夸烟萝能人所不能,硬骨头也能拆了入腹,说着还若有若无地看了烟萝地肚子一眼。
烟萝看她不怀好意的小眼神,气笑了:“有啥可看的,倒是你,日日沐浴陆大公子的杨枝甘露,何时见收成?”
阿衡有吃避子的药丸,倒是不担心有孕,只玩笑说缘分未到,到了自然就有了。转了个话头和烟萝说起了庄子闲。
庄子闲这人生**荡,平生最爱美,不管是人和物,总要求个最完美的,比如他们家中的仆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无一不是长相好的。若是不小心碰了个长得一般的,要么就遣散,不能遣散的都远远地打发到庄子上去了。
阿衡撇了烟萝一眼:“辛亏咱烟萝美貌天下第一,否则也入不了庄大公子的眼。”
烟萝:谁要入他的眼!
阿衡继续八卦:“庄子闲还有个不足之处,就是有一双满身毛病的父母。”
烟萝:对于一个待婚青年来说,有一对有毛病的父母,还真是个大问题……
阿衡掰着手指数起来:“从十三岁至二十三岁,小妾十个,外室四个,通房丫头四个,前前后后,庄子闲他爹娘为了庄家能开枝散叶,自作主张给他塞了十八个女人。若是他雨露均沾,每大半个月都不带重复的。”
烟萝还真看不出来庄子闲是这等声色犬马之徒,略带怀疑地看着阿衡问:“这等乌七八糟的事儿都哪听来的,可做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