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筠一听,又开始抹眼泪,一边抽泣一边按照李羡所教胡编:“启禀……启禀大人,他们……他们抢了我玉下学宫金银共计二千两,还有藏书字画,不下百册,这些我们学宫的人都知道!”
钱德兄弟一听,顿时暴跳如雷:“一派胡言!我何时抢了你两千两金银?我咋不知道这事?”
这时,李羡作为人证,立刻出言提醒:“两位大哥,你们抢没抢,不是靠嘴说的,那要靠大人派人去你住处搜,去钱庄查!再说了,就算你们没拿,可你那日带了那么多下人去学宫,你俩能保证那些下人不拿吗?”
“你……你个熊孩子从哪来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吗?”钱德气的脸色通红,眼睛瞪的溜圆。
李羡对着他微微点头:“在下普普通通一个人证而已,见不得寡妇被人欺负,所以想说两句抱不平的话,这不违法吧?”
“不违法,当然不违法!”申墨在旁边义正辞严的说道。
这李羡赶忙又说道:“胡姐姐,你不是说他们要强买你的玉下学宫吗?索性你把这事也跟大人说了吧!”
李羡故意提醒。
胡筠一听,立刻“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小女子刚刚太过气愤,忘记说了!我丈夫死后把家产都给了我,现今已经去世两年过半,这两年内,夫家并未来人找我协商家产一事,如今我经营的学宫蒸蒸日上,他钱家看学宫赚钱眼红,明着是来找我分家产,实则是要霸占我的玉下学宫!大人,按照律法,他两年后才来与我分家产,早已失效,大人!您可得为民女做主呀!”
“太可恶了,真是太可恶了!”一众在厅外看热闹的民众纷纷为胡筠抱不平。
明水县认识她的人很多,她人美心善,宽济邻里,大家都愿意过来为她说话。
李羡见机会差不多了,开始补刀:“大人,钱家兄弟想要强占学宫分割家产在先,入室抢劫伤人在后,看似是两项罪名,实则是一个案子,我建议,大人可将两个案子合并!您断起案子来也更方便些!”
马县丞一听,还挺高兴,心想李羡这个小子还挺贴心的,当即答应:“好,那便合并吧!案子太多,本官办起来,确实繁琐。”
一听这话,钱家兄弟都懵逼了。
这尼玛叫个啥事啊?
之前胡筠状告家产纠纷的事,他俩都知道。
也知道县丞驳回了,他俩当时还松了口气,怎么今日就稀里糊涂的把这两个性质完全不同的案子合并一起了?
最重要的是,那抢劫伤人的罪名,明显就是子虚乌有啊……
钱德气的不行,当即说道:“我没抢银子,更没伤人!至于你说我大哥死了两年,谁又能证明?”
李羡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人证固然是有的,物证嘛!也有,只需费些时间,还请大人明察!”李羡看向马县丞。
马英昨日答应了李羡,也不好在多说什么。
如果不是李羡答应他能帮自己娶到李贞,他早就草草结案了,更不会允许李羡一个小屁孩在公堂上哔哔赖赖。
他今日有些乏了,也答应了李羡要把此案拖上一拖,于是便道:“行了,都别吵了!”
“来人啊!派人去钱家兄弟的住处和钱庄搜查,看看有无玉下学宫的大额白银,再去把钱家大哥的尸体挖出来,请仵作开棺验尸!钱家兄弟,结案之前,你们就不要乱走了,我会派人盯着你们。”
哥哥钱德十分憋屈,对着胡筠恶狠狠的道:“好你个胡筠,你给我等着!敢诬告我,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时,弟弟钱搏走过来安慰道:“二哥,别生气了,县丞大人明察秋毫,自有公论!”
说罢,他又看向马英,露出一阵森寒的笑意:“大人,我兄弟二人作为左督御史的儿子,从小知法懂法,一定会好好配合您的!您放心!”
李羡冷笑一声。
开始提人了?
马英也是京中调过来的,自然知道左督御史是干嘛的,不过他的脸上并未出现太大的波动,反而猛地一拍惊堂木:“退堂!大后日再审!”
马英把‘大后日’三个字咬的很重,李羡当时明白了,这是提点我呢。
看来我得赶紧带着李贞去并州府了。
此案结束后,杨明即刻带着衙役赶来,将钱家兄弟围起,他二人现在是重要的嫌疑犯,杨明必须盯住了。
两伙人一并离开县丞厅,钱德脾气暴躁,临走不忘辱骂胡筠:“胡筠,我兄弟二人今日小瞧了你!吃了你的亏!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