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眉头凝成川字。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尼玛县太爷变脸变的这般快。
对于刘能对他的轻视,李羡早有意料,毕竟自己只是个孩子,要身体没身体,要年龄没年龄,要资历没资历,靠关系进来的小典史,被别人看不起,也很正常。
但自己现在必须做些改变出来。
“在这等着,我差人去给你买蛐蛐去!”刘能说完,抬步就准备走。
李羡一阵无语:“我说刘大人!我来这不是斗蛐蛐来了!我若是斗蛐蛐,非要来这里做斗个什么劲啊?并州的蛐蛐儿不比这里的肥?”
刘能听完,急忙止住脚步:“不是来斗蛐蛐儿?莫非是想玩别的?”
李羡:“……”
“大人,我不是来玩的!您也知道,我是总督大人派来的,您想想,他老人家派我来这里,肯定是有用处的呀!”
闻言,刘能表情一怔,李羡的话,倒是点醒了他。
他之前见李羡是个小孩,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只想着给他简单安顿一下,别触总督大人的霉头就行了。
压根就没想到总督大人派他来会有别的意图。
“莫非?总督大人叫你来这,还真有用意?”刘能问道。
李羡点头:“是啊!当然有。”
“那你快说呀!真是的!差点耽误了大事。”刘能迅速回过身,猛地咳嗽两声,又道:“来,你出来,出来说,这屋里灰大,呛嗓子。”
李羡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跟着刘能走出来。
“大人,总督大人让我过来,首要任务就是要处理盗贼一事,他让我在半年之内,让咱们克东县的盗贼案件减半。”
刘能听完满脸不信:“真的假的?小小年纪莫要说谎!”
“大人,送我来的人,没给您一封总督大人的亲笔信吗?”
刘能一愣:“似乎是有,哎呀!是马车上那个包裹!”
刘能一拍脑袋,急忙去了马厩。
李羡紧跟其后。
这包裹是刚刚送李羡的人带来的,里面正是总督的亲笔信。
信中清晰的写着:“李羡为总督亲派至克东县之才子,兖州知府、凤阳郡太守见字如面,着命克东县知县极力配合李羡处理盗贼案件,半年为限,若有成绩,知县、典史一并封赏。”
阅毕,刘能这才反应过来:“哎!差点坏了大事!”
“既是如此,那本县自当极力支持你,虽然你是个孩子,但能让总督大人认可,必有不凡之处,这样吧!我命人将主薄那里的书案、椅子以及文房四宝给你拿过来些,你先对付着用,没办法,咱们克东县太穷了,多多见谅啊,小典史。”
李羡摇头:“我说大人,咱们县衙都穷成这样了吗?”
提到这事,刘能也是十分羞愧的低下头:“是啊!咱们县共六村一县,县民八千,大多都以种田为生,可惜连年水患,咱们县又是重灾区,县里银库的银子,每年都拿出来赈灾了,年年入不敷出,哪来的银子啊?衙门都跑了不少人了。”
在刘能的介绍下,李羡这才意识到克东县的情况,远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
来的路上,李羡也看了,百姓们个个面黄肌瘦,食不果腹。
县衙的捕头和县学教谕家里也是穷的一批,最后跟着饥民跑了,编制都不要了。
最重要的是,克东县没有什么支柱产业,造血能力很差。
唯一有造血能力的,就是那十户富商的小产业了。
这富商相对百姓来说,确实要富上很多。
年收入上千两,靠在并、兖两州贩履卖布、输送劳动力为生。
这里的劳动力大多是指去州府务工的年轻人,他们闲时去州府做零活,忙时还要回来种田。
这些富商便充当中介,通过介绍零工获利。
富商的日子,同样不好过,克东县还有很多无业有民,该种田时种田,没活干时就去偷富商的货物。
富商的家在这里,自己也有分田地,还有做履、织布的作坊都在克东县,所以,他们也不愿意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