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能心里这个捉急啊!
刚才他灵机一动,想出这么个法子,可这事毕竟经不起推敲啊。
雷敬若是还让李羡这样查下去,那谁也抗不住啊。
最关键的是,这雷敬根本不让自己去反驳李羡,搞不好就得挨一顿臭骂。
趁着几人沿着河堤继续往前走之时,刘能向周舍询问,刚刚与雷司公谈的如何。
周舍一脸失望的摇摇头,并未说实话,反而轻叹道:“雷司公不会在帮咱们了,现在李羡要查什么,只能任由他查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让李羡把这证据做实,他找到什么证据,咱们就破坏什么证据,这样就算雷司公想帮他,也没那么容易帮得上!”
刘能心灰意冷,心里已经把雷敬祖宗八辈骂了个遍。
这个老腌贼,拿了好处不办事。
“哪有这么麻烦,周大人,反正已经这样了,我看不如直接去找我大哥吧!去他娘的雷司公,我就不信我大哥出马,他还敢这般出尔反尔!”刘能紧握拳头,气急败坏的说道。
“胡闹!万万不可!现在还没到直接找刘总督的地步,雷敬他再怎么说也是皇差,你让刘总督过来了,或许有用,可也彻底逼急了雷敬!他若真跟你拼了,到皇上那里告你一状,刘总督和他,必有一人会死!这个赌,你敢轻易去打吗?”
刘能挠挠头:“有这么严重吗?让我大哥过来,不让雷敬去帮李羡他们就好了嘛!说到底,河西省的案子不就他雷敬一句话的事儿吗?”
“没用的,我刚刚已经与司公说过了,他也不知是着了李羡什么道,铁了心要帮他,所以,你找刘总督,他也不能答应,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撕破脸皮。”周舍思索道。
“那就这样让他查下去?”
“司公说了,只要咱们不让李羡找到证据,他也不会轻易给你承认你贪污赈银的事。”周舍无奈,最后只能实话实说。
他本想着不跟刘能说,看看他会不会想到一些其他办法出来。
谁知道这货就知道找他大哥。
刘雪若是出面,这事的级别可就上升到庙堂之争了,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
刘能点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听你的!他李羡想找我贪污河堤的证据,也没那么容易!”
周舍拍拍刘能的肩膀道:“你说的不错,就让那个小屁孩查吧,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查出什么来!”
随后,李羡和雷敬等人一起,沿着河堤走了五六里的路,结果跟李羡预想的一样,除了他们之前见过的那处河堤用了条石修筑之外,剩余河堤用的全是麦秸草。
而刘能对此丝毫不慌,说到底就是一句话,那便是大水冲毁了河堤,他没办法,没银子,只能使用麦秸草重新修筑。
雷敬虽然也认为刘能是在说谎,可他又没有证据,最终也只能认可刘能的说法。
岳子枫和李羡商议一番后,便当着雷敬和刘能的面道:“这河堤到底是不是大水冲毁的,不能只听刘知县一面之词,我觉得此事需要旁证,司公请给我一些时间,我找找这河堤临近的村户,一问便知。”
雷敬点点头:“李羡啊,你说的对,此事确有蹊跷,咱家把这事交给你办了,给你一日的时间,你给咱家找四个旁证过来。若能证明河堤未曾被大水冲过,咱家定将据实记录!”
闻言,李羡和岳子枫大喜。
“司公英明!”
“多谢司公!”
“周大人,此案毕竟出现在你的治下,你对此可有异议?”雷敬问道。
周舍面皮一抽。
我是有异议,可我有异议有用吗?
“下官并无异议,那就请岳大人细细核查,别冤枉好人,也别放过坏人。”周舍继续假惺惺的道。
岳子枫嘴角一扬,走到周舍身边,冷笑道:“放心,本督查案,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周舍喉咙动了动,不屑的看了岳子枫一眼,并未作声。
……
克东县衙的正衙与内堂相连。
内堂的正房是给知县任上临时居住的,眼下已经被雷敬住了;至于刘能和岳子枫,此时都统一住进了厢房。
岳子枫则跟李羡住进了他之前在县衙当典史期间的那间老厢房。
李羡走进屋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的咬牙切齿:“太可恨了!我没想到刘能竟然这般无耻!明明没有大水,却偏偏说大水把河堤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