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后,胤为最宠爱的妃子容妃朝诸大臣说道:“承蒙陛下厚爱,将此次诗宴托于我照办,实乃诚惶诚恐。诸位大臣才华横溢,想来此次诗宴定会精彩无比。”
容妃顿了顿,继续说道:“本次诗宴分为两轮,第一轮是两两对联,第二轮是赋诗词,在场诸位都可以参加。对联者答不上视为淘汰,赋诗词由陛下和翰林院掌院学士共同品评,决出胜者。”
陈蔓坐在宴席旁,气定神闲,丝毫不怯场,但她对什么对联、诗词毫不感兴趣,只想早点结束回家睡大觉。
“可还有人要参加这对对子啊?”容妃含笑对众人道。
“陈蔓妹妹说她也想试试。”连翘突然指着陈蔓说道。
陈蔓:???
“好。”容妃一边在木牌上写下陈蔓的名字,以红绳穿过,将木牌挂了起来,红绳上已经挂了约摸十几个参赛者的名字了。
太过分了!陈蔓义愤填膺地腹诽道,就是想看老娘出丑!是可忍熟不可忍。
陈廉起身要替陈蔓推辞,陈蔓立起身来,不慌不忙道:“小女才疏学浅,待会还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才是。”此刻陈廉的两鬓就像挂了两串瀑布似的紧张不已。
“蔓蔓妹妹可听好了,上联是飞花辞旧去。”连翘摇头晃脑地吟诵着。
我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还是清北大学历史系毕业的,这点儿对联能难得倒我?
陈蔓胸有成足道:“劲草迎新来。”
场下观众a:“不错,不错,比想象中的要好。”
场下观众b:“规规矩矩的,倒也还行。”
连翘有些吃惊,继续道:“上联是研磨书尺素。”
“下联是弄妆画黛眉。”陈蔓继续道。
“儿童散学早。”连翘的语气已经显露出些微的慌张和焦躁。
“佃户耕畦迟。”陈蔓挑眉,不甘示弱地说。
……
容妃朝聂公公使了个眼色,他心领神会,立刻差遣手下最得意的两个徒弟搬了张方桌上来,上面放着一细瘦的梅瓶,一根细长的柳枝摇曳其上。
“后生可畏,看得真是精彩,既然分不出胜负,不如我们进入第二个环节:赋诗词,让陛下和掌院学士分出个高下。这便是考题。”容妃以手示意柳条说道。
柳。陈蔓在大脑中疯狂搜索……有了!
陈蔓欲提笔,突然想到她只会写现代白话文,并不懂得胤朝文字,笔端迟迟下不去笔。
欸,要是我这六年好好学些字就好了,也不必到现在连个屁都憋不出来。
连翘用余光偷撇了一眼陈蔓,以为陈蔓写不出来,提笔的手更加轻盈自信。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陈蔓硬着头皮写了下去。
咦,只是她心中所想字句,到了纸上全都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她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认得这些字。难道……是语言系统还在我身上?感谢米迦勒呜呜呜……
因为前面磨磨蹭蹭纠结了一会儿,陈蔓是最后一个交试纸的。
公公接过陈蔓的宣纸,毕恭毕敬地递给了翰林院掌院学士。
掌院学士刘冬有些上了年纪,可能是有点老花,将宣纸凑到鼻尖才能勉强看得清楚。
他如枯枝般瘦弱的手颤抖着,宣纸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见他站起身子,连连道:“好啊,好诗啊!老朽自愧难当,自愧难当啊!”
诗宴下的观众abcdefg面面相觑,对陈蔓的诗充满了好奇。
刘冬赞口不绝道:“右相之女才华绝出,明艳芳华。着实令老朽倾佩不已!”
他缓缓吟诵了起来:“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意境新奇有趣,想象跌出,陈蔓,你可真叫朕刮目相看!”胤为听罢亦连连点头,毫不客气地夸赞道:“赏!”
“多谢陛下。”陈蔓拿出昨天向珍姨连夜学的宫廷礼节,行礼谢圣恩道。
陈蔓内心:嘿嘿,贺知章,听我说谢谢你,因为你温暖了四季……
回头看连翘,她十分气不过,却又得佯装大度,闷声受气着。
杯盘狼藉,诗终人散,陈蔓被陈廉牵着回陈府后,翌日——
“小姐,你都上《京都小报》了!没想到我们家小姐这么有本事。”秋月手中握着一卷新买来的小报对陈蔓说道。
陈蔓打开小报,标题赫然在目:震惊!右丞之女竟是……
陈蔓无语凝噎,这胤朝报业也干些标题党的营生吗……
正文:胤朝十九年四月廿三,皇宫内举办诗宴,右丞陈廉之女陈蔓一举夺魁,才华绝出,明艳芳华。
陈蔓看着报纸上的溢美之词,感觉有些好笑,在李白杜甫贺知章面前,你们都是弟弟。
“小姐,我素日里也不曾见你读过书,何以你这么厉害?能教教秋月吗?”秋月一脸崇拜的望向陈蔓。
“秘密。”陈蔓嘿嘿一笑,而她心里想的却是:幸好老娘背过唐诗三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