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彧耐心地等了南真一年,也不完全是因为他真有耐心。
来到昆仑山后,他可是没闲着,比起整日漫不经心的南真,可以说是非常的勤奋了。
娜娜在于阗王宫刺进他心脏的一剑虽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也极大地伤了他的元气。
在湖边与南真较量时祭出‘赤血地狱火’阵法就是很好的证明,因为他的厉害神通由于剑伤已经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所以才不得已拿出大杀器,哪知又被南真碰巧给破了。
来到昆仑山住下后,他借助仙丹灵药专心恢复受损的元气,而南真帛书研究的进展他开始时实在是没有心思过问。
等后来身体恢复得差不多后,他发现了南真没有进展的根本原因是没有追求、不思进取。因此,他出山了,去寻找南真奋发上进的灵丹妙药。
他想到了两个人,让南真舍命相救的两个人:白玉楼和娜娜。他认定她们就是南真的治病良药。
两个娇艳如花的美少女出现在南真的面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一剂诊治他‘无所作为’的灵药。
两个女孩一个情窦初开,一个深情义重。他们与南真既是有着生死交情的战友,又是彼此欣赏、相互信任的知己。
夏彧开始时是打算把二人掳掠上山的,但她们见到白衣人的反应竟然都是急切地想要见到南真。
就这样,夏彧不费吹灰之力就为南真找到了药,但这病却并不是那么容易治好。因为药虽是好药,效果却也是因人而异。
南真对二女的心思仅只是停留在纯洁的友谊上,在他的内心深处,此时此刻令他有过一点幻想的仍然是江州城外老君山上的荷碧。
三人见面,都感觉恍若隔世。
看着神采奕奕的南真,白玉楼表现出来的是成熟与稳重。她虽是处子之身,但毕竟与何荀之有过多年的夫妻之名,她的矜持远超少女感十足的娜娜。
娜娜黑纱早已除去,一身轻便的劲装打扮。她激动地拉着南真问长问短,南真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过去的她可不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黑纱罩住了她的所有的热情,南真与她之间只有若即若离。
自从两位美丽的少女进驻昆仑山府邸禁制后,南真的帛书研究进展确实快了不少。
白玉楼和娜娜都是江湖中顶尖的武学修习者,特别是娜娜,她的丹霄宫两仪剑法源自道家心法,与那帛书颇有些渊源。而白玉楼在邛崃宫也修习过道家的潮汐炁劲,因此,三人倒是多了不少共同言语。
夏彧还是老样子,不是闭关就是炼丹,对于三人的一举一动表面上看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大雪很快封山了,这已经是南真到昆仑山的第二个年头,不但帛书研究的进展没有取得太多实质性进展,就连他的混元炁劲都退步不少。
两年前初进昆仑山时炁劲消散的状态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不练功还好,一旦静心修炼,消散的状况就更严重。这也是两年来南真散漫、不用心的一大原因,毕竟是凝结了自己十多年的心血,他的内心还是受到了深深的刺激。
府邸禁制漫长的黑夜消失后不久,意味着第三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这日,夏彧发出了他在昆仑山的第二个指令:限期突破帛书内关于‘长生久视’的诸多法门,期限三个月。
白玉楼和娜娜面面相觑,她们根本帮不了南真,虽然来了小半年,但帛书在她们眼里心里都是一个样:天书。
白玉楼看着帛书自言自语道:“凡人能懂,那还不成了仙、成了精,南真要是成了妖精可实在是一件有趣的事。”说完后,她自顾自地扑在桌上笑了起来。
“玉楼姐,你说这仙界真有那么好么?夏彧那么残暴之人也是仙人,我看也好不到哪儿去。”
白玉楼笑颜依旧地说道:“南真这么有趣的人都成不了仙,我看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俩人又是一阵嬉笑。
三个月的期限转眼就要到,南真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守信之人,在月甘城的客栈里他就答应过夏彧帛书的事。后来湖边的赌约更是可以说是刻骨铭心,他内心实在不想爽约,不想失信于人。
高高的雪峰顶上,南真无助地看着荒凉而壮美的昆仑圣地。他又想起了‘虚极、静笃’。
这满目的雄奇险峻与巍峨壮阔虽然与中原、南诏的秀丽舒心格格不入,但昆仑神山显而易见的伟大和神圣却谁也无法代替。
常人看到的,都是由五官来决定,吃喝拉撒、功名富贵,都是为心里的欲望所左右。
常人眼里看不见仙,并不等于没有仙,常人若只有欲望,那得到的必将都是被欲望左右的,实际上自己并没有得到什么。
“你心无所住,那便是自由。”
夏彧不知什么时候已来到了南真身边,他好像能看穿南真的心事,一句话就让南真茅塞顿开。
接下来的三个月,南真每日都会到雪山之巅打坐修习,他彻底忘记了什么是混元炁,什么是雪山大地。
他的内心只有凝元归一,因为他已经参悟出了帛书上的所有修仙要诀。而他为的只是对夏彧的一个承诺,除此而外别无它求。
三年之期将尽,虽然领悟来得迟了一点,但南真的收获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不但突破了帛书上的要旨,还一举把《凝元一炁归》上十几年来无法感悟的各种法门也逐一攻克。
原来混元炁劲的每一次突破,就会让身体完成一次脱胎换骨的变化。
如今,南真的开悟则是全身心的蜕变,那个南诏的、汴京的、江州的、大漠和昆仑山的南真已经离他远去。
禁制内的黑夜再一次来临,夏彧告诉他们,这个禁制其实就是仙界的一个微缩样本,三个昼夜恰好就是禁制外的三年。
等到下一次白昼来临时,他们都要离开此地,南真不知不觉中已经完成了修仙之路的初窥,夏彧也可以去继续他的下一个磨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