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宫汐潮一头问号。
"你没看这个啊？"路辞旧也懵了。不过想想也是,这部宫斗剧挺老的了,"没什么,我还以为你看了一部宫斗剧。"
他刚说完,看到雕总若有所思目光，路辞旧顿时：……
之后雕总的电视剧观看目录收入宫斗吧？
"不提这个了。"路辞旧连忙打断大儿砸思考，一边往主卧走,钻上床,打了个哈欠,随口说："既然是讨了封,那条黑蛇为什么还要杀段薇呢？"
包括之后膨胀的兴奋浪，路辞旧很不能理解。
"很简单。"宫汐潮也上了床,他们现在是恋人了，可以亲近一些,不由目光看向路辞旧。
路辞旧：？？？
"你过来点。"？？？
"哦哦。"路辞旧往床中间移了一点,"没事能听清，宫哥你说吧。"
就当睡前故事了。
路辞旧盖着被子,只露出个脑袋。宫汐潮本来还嫌有些距离，但看到路辞旧这副模样，心里痒了痒,路辞旧有一点点可爱。
"杀讨封人,只是不想欠因果。讨封成功后，黑蛇欠了段薇因果，需要偿还的，要是段薇贪心,或者在偿还因果中，黑蛇做出什么被天道记住的事情，因果反倒会加重，所以讨封成功后，直接杀了自己的因果人，就算被天道记下，也是一笔而已。"
宫汐潮说的详细。
路辞旧听明白了，要是段薇许诺要火、资源，黑蛟在其中帮忙，又欠下别的因果，拉拉杂杂的没完没了。就算段薇什么都不要，那也不行，黑蛟还是欠着不还，还不如直接犯了杀戒，背上一条命。
"至于你说的黑蛇膨胀，不要用你们人类想法去衡量妖。黑蛇修炼了五百年，讨封成功为蛟——"
路辞旧抢答："其实换成人类说法，要是我明天中了三个亿，我也得膨胀一段时间，网上微博搞抽奖，就爱送网友礼物，到处买买买。"
所以黑蛇一朝化蛟，可不得炫耀么。
宫汐潮：……
路辞旧嘿嘿一笑，"您继续说。"他不插嘴了。
"在妖的世界实力为尊，上古时期，大罗金仙遍地走，圣人以下皆为蝼蚁，实力不济被打杀了不是很正常的。"宫汐潮说到最后眼底透出几分嘲讽。
"那你那时候打杀过别的妖吗？"
"……没有。"
路辞旧发现雕总回答这个问题时，神色有些不对劲，不是说假话，而是真话有些奇怪，他想到有什么不对了。
雕总一直说他四千八百岁，追溯起来就是最早夏朝差不多。而宫汐潮口中的上古时期，是诸天大神时期。那时候宫汐潮还没出生，可宫汐潮对上古神族生活规则好像很了解。
但他看雕总神色不对，想了下两人关系，是不是还没到问这个时候？
路辞旧想了想，没继续问下去，应该是宫汐潮的秘密吧。
"宫哥睡吧。"路辞旧率先结束了话题。
宫汐潮嗯了声，房间灯熄了。路辞旧刚想事，但房间一黑，床铺又软，忙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反倒是宫汐潮睁着眼睡不着，他其实不用睡的，但——
侧着身，宫汐潮双眼望着路辞旧的睡姿，心里那些过去回忆也没了，换成了路辞旧，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一家六口睡得早，殊不知今晚参与黑蛟计划，尤其是最后留下的七位全都睡不着。道士和尚相熟的互相聊了下，实在是想不通，一个雕妖怎么会轻易干掉黑蛟，而且还是轻轻松松打的黑蛟只剩百年修为。
黑蛟是半龙了。
最后得出两条结论，一是宫汐潮修为更高，按照轻松打斗时间推算，宫汐潮作为雕/鹏，起码有上千年修为。二就是，路辞旧也许可能说的是真的，宫先生是鲲鹏。
但可能吗？
这可是鲲鹏啊。
马大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被老婆嫌弃了一遭，披着衣裳轻手轻脚出了卧室，去了香房，那里专门供奉着家仙。马大师想到今天请上身的黄二太爷，巴巴的冲路辞旧磕了个头，现在想明白应该是跟路辞旧背后的宫助手嗑的。
于是整理衣冠，重新焚香。
那头黄二太爷想着今晚的事，越想越想唠唠嗑，很快现身，上了马大师的身。马大师还没问心中所想，黄二太爷先叨叨了一通，"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是大神故意显露出气息，我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这样的修为，二太爷我怎么会知道，起码得六七百，不不不，上千年了，打的柳门哗啦啦的，还做什么白日梦，以为飞到天上就能成龙了，屁股一翘，没嘚瑟完，真的完了嘻嘻嘻嘻。"
完完全全尖酸刻薄又柠檬精的嘴脸。
唠了一会，黄二太爷心里舒服了，直接出了身。马大师倒在蒲团上，缓了半天，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对路辞旧客气恭敬些。
他请黄仙胡仙都要焚香，客客气气，每日供奉不断。再看看路辞旧，随随便便吆喝两声，那位大神还充当助理，这真的是人比人得扔啊。
当然马大师不敢腹议家仙修为浅薄脾气还大。他还想活。
这么一想，路辞旧就更牛了。
压根不带怕的。
京都桑家。
桑齐是桑老太爷的一支。桑齐父亲是老太爷的长子，他排行第二，从军，一路升了上来，今年五十出头，因为经常锻炼，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头，背脊挺得笔直，身上一股肃杀气，说话果决。
今晚黑蛟事件影响太大了，雷电劈断了树，砸坏了路边几辆汽车，有伤员情况，锁龙井上的微观桥也劈开了。
好在没有死亡。
桑齐一直开会到了凌晨，该撤新闻的撤新闻，热搜下降，给出官方说明。忙完一切，回到办公室，桌上放着文件夹。
这是调查路辞的资料。
路辞旧要是在这儿，看到资料内容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太详细了。短短三个小时，路辞旧从小到大的生活轨迹，亲朋好友，包括那个黑心妖管所等等都罗列在里，今年接手的山海收容所，以及做的几个法事。
"孤儿院出身，人际关系简单。"桑齐敲了下桌子。
说明要是来硬的来强的，对方光脚不怕，背后还靠着那么大的妖。桑齐想到今晚宫汐潮的表现，不能强来，那就是最好收服了。
其实上头也是这么想，安抚招降为主，就算不能为国家所用，那也不能破坏国内平静团结。一条蛟龙闹得京都不安宁，以宫汐潮的本事，部队有武器能对付，但损伤也大。
外头各国都看着呢。
只是安抚也看手段，招降也看给什么待遇。
刚会议没办法拿定，让桑齐自己先接触，随时汇报，重点是调查清宫汐潮的‘能力’，之后再看用什么手段。
桑齐翻到第三页。
这是路辞旧收养的四个孩子。
桑齐看到小孩照片愣了下，而后拿起手机，点开照片，往上翻了会，找到了一张。那是一张合照，起码有三十多人。桑齐点开，慢慢放大，第一排左边靠中间有一位年轻男人。
尽管像素模糊，但也能看出男人的容貌漂亮，隐约可见眼角下有一颗红痣。
"太像了。"桑齐说完，很快站起来，拿着文件匆匆回家。
到家已经凌晨两点。桑齐妻子睡得浅，听到动静，披衣服出来，见到丈夫神色匆匆，愣了下，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饿了没？要不要吃点宵夜。"
"先不忙这个，你过来帮我看看。"桑齐递过去一张照片。
桑齐妻子见到照片也愣住了，说："惊鸿小叔有孩子了？什么时候结婚的？不对啊，惊鸿一直在国外，没听说结婚了。"
过去两支虽然不在一国，但也时常联系，只是桑惊鸿露面不多。但四年多前，桑惊鸿带着祖父父亲骨灰回国，落叶归根，两大家联系亲近了些，桑惊鸿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这孩子叫什么？"
"大名路九姬，小名叫尾巴。"桑齐说。
就看妻子说："尾巴这名好熟啊。"
"是不是听说过路辞旧，微博上挺红的玄学美食博主，是这么叫吧？"
"诶，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桑雪前段时间还在群里发过，说这个叫尾巴的小孩像惊鸿，群里避过谣，让桑雪别乱说，这事当玩笑，没人当真，毕竟人有相似。"
桑齐摇摇头，"我不信巧合。你看这算相似吗？"
简直是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桑齐妻子也心惊，"你是说，这孩子是惊鸿的？先联系上人吧。"
"嗯。我先问问惊鸿。"
桑齐妻子过了会才反应过来，怎么突然查起这小孩背景了？老公可不会无缘无故偶然上网，看到照片突然追究这个，一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今晚京都出那么大的事，能凌晨过了赶回来问这个，刚说路辞旧是什么？玄学，那就对了。
桑齐妻子也没问锁龙井的事，反正睡不着，干脆给丈夫下了一碗面条。
忙到这会，一定是还没吃的。
桑齐确实没吃，一碗面吃的很快，自己动手刷了碗。让老婆先去睡，他去书房打电话。两边有时差，这里太晚了，那边正好早上十点多。
电话拨过去很久才有人接。
"桑齐二哥？"
四年多前交换手机号码，桑齐从未拨打过。两家隔得远，彼此都忙，没时间也没习惯打电话嘘寒问暖。
桑齐直切来意，"惊鸿，你四年多前回国，那时候你在国内留了一段时间，有没有相好的女朋友？"
"没有。"桑惊鸿一口否认道。
桑齐皱着眉，难道真是他猜错了？
"二哥，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