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
梅洛咧了咧嘴角,红着眼睛微笑。她没有再说什么,微抬下颚,吻上了女子的唇。
柔软的触感从嘴角蔓延全身,秋白芍闭上了眼,酥麻得喘息呻吟。好甜她从前的人生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甜蜜。
这样的吻总是叫人软了筋骨,梅洛枕在她的胸前,指尖勾着她的十指,懒懒地拨弄女子皓腕上的翠镯。
“白芍,他这些日子来得好勤。”她低语着,失落而悲伤,“我不该勾他的,原本我们隔三差五还能一块儿同寝,现在就连白天想要见面都难了。”
秋白芍倚着炕床上的软枕,亲吻太甚,她浑身绵软,只能细细地呼吸。
这阵子忙于收集情报,她已经许久没有得到过梅洛的抚慰了。
“很快了,”她摸着梅洛鬓上的珠玉,脸色潮红,眼里带着一点陶醉的涣散,“等过了这个年,往后我就可以一直陪着梅姐姐了。”
等尉迟砺死了,整个王府都握在她们的手中,她就算搬去海棠阁住,也没人敢有置喙。
梅洛抬眸,她深深地望着秋白芍,轻声道,“白芍,你真的想好了,他可是你的夫君,以后继位大统,你或许还能成为皇后。”
她说完便噤了声。
这句话其实多余了,梅洛不该说的。但当秋白芍双眼晶亮的将那么厚厚的一沓纸交给自己时,她实在无法没有触动。
那不是纸,是本该属于秋白芍的皇后凤仪,是她谋划了整整四年的通天之路。
到如今,她自己挥剑斩断了那条天桥。毫不留情。
秋白芍摇头,“梅姐姐不是说过么,到了皇宫里,我们之间的距离就更远了,见面也不比在王府方便。”
她的脸上浮现了属于少女的羞怯,一如枝上的春桃,是桃树一整年才凝结出的的精粹,甜中残留着矜持婉约的酸。“我只想和梅姐姐在一起。”她说着,拉起了梅洛的手,覆在了自己脸上,像是小猫似地蹭着,那眼睛湿润明亮,充斥眷恋。
梅洛凝噎,她垂下了眼眸,复又笑了笑。
“我也只想和白芍在一起。”
临近年关,窗外雪落纷纷,海棠阁烧着银丝暖炭,恍然如春。
送了秋白芍离开,梅洛唤了秋石过来,“告诉碧竹,今晚就动手罢。”
秋石诧异,“主子不是说要借侧妃之手么”之前那样使苦肉计,就是为了让秋白芍下手,怎么又换成碧竹了。
梅洛将秋白芍送来的那一沓纸递给秋石,“送去宫里,告诉太后,三王爷明日一早出殡。”
她放弃了,不想再逼秋白芍,她是个傻孩子,一辈子就没被人疼过爱过,于是稍一沾暖,便什么都顾不上地往暖处钻,就算那是团要用她的血来燃烧的火,她都傻乎乎地拿起刀开始割脉。
梅洛不忍再让她为难。
杀人的事,还是她来办。
秋石接过,“那奴婢去了。”
“早去早回。”梅洛掸了掸裙摆,面色淡然,“回来同我一起送王爷最后一程。”
“是。”秋石跪下,眼眸沉沉。
梅洛扭头,望着窗外越来越急大雪,轻笑了一声。
瑞雪兆丰年,好啊,这样的天,尸体往外一抛,过上一夜,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无暇的圣洁。
是个好年。
当晚尉迟砺被请来海棠阁用膳,他有些意外,梅洛难得主动邀宠,想来是为了过年有事和他相商。
尉迟砺不疑有她,当晚宿在了王妃院里。
用过膳后,两人就寝,他躺在床上,见梅洛迟迟没有更衣,于是疑惑,“怎么,还不睡么。”
梅洛梳着七尾凤的王妃仪容,坐在了床侧。她难得有这样装扮隆重的时候。烛火摇曳,光影同时镀在她的侧脸上,第一美人美得名副其实,令人心悸。
尉迟砺见她靠近,自然而然地拉住了她的手,“洛儿今日,甚美。”
梅洛一笑,“今晚是王爷的大日子,臣妾自然重视。”
“大日子”尉迟砺挑眉,“本王怎么不”
他话未说完,倏地吐出一口血来,色泽紫黑。
梅洛俯身,凤凰七尾上的红玛瑙随之落下,发出清脆的玉响。那声音细微地犹如雪落,除了相贴的两人,再不会有旁人听见。
她对上了尉迟砺震惊的眼,勾起了红唇,伸手点在了尉迟砺唇间。
“嘘”梅洛笑着,“臣妾知道王爷想问什么。今晚请王爷过来,本就是为了给王爷解惑的。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到底不忍心让自己的丈夫,死了都做个糊涂鬼。”
她戴着凤冠,穿着红裙,一如两人初见。
那一日红喜漫天,她坐在床上,期翼羞涩地仰望自己的夫君,他说“下去,这龙凤喜床你也配”
如今,他躺在床上,听见她幽幽叹息,“夫君,若有来生,可记得不要再投帝王家。权御天下,就凭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