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你也知道,和称为事业组的绿茶组相对应的,我们白莲组一直被称作感情组,但她每次感情戏的部分都太过僵硬,演戏的痕迹太重,失败率太高,阿姨太恶心,我也实在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什么忙呀。”
“最后一句你是在找死么。”
“讨厌,没有呢,”白莲微讶地掩唇,人畜无害地笑着挽上了绿茶组长的胳膊,歪着头眨眼,“人家说了什么嘛”
绿茶组组长想吐,但到底是在公司,她保持了公式化的礼貌,收拾好了资料转身就走。
这就是为什么她讨厌白莲组。里面的都是一群只会谈恋爱、把恋爱对象当做神、不谈恋爱就要死的恋爱脑。
三十多快四十了还穿蓬蓬裙,外出团建别人带水果,她带一包草莓味的棒棒糖,还要矫情地皱眉,“啊呀,真是人老了记性不好,居然什么食物都没有带,这下子可怎么办”然后等着旁边的男人来献殷勤。
她决不许绿茶组出现这种恶心的组员,这个社会爱情就是一张空纸,上进的事业心比什么都重要。
可她那个外甥女虽然进取心够强,但总是被太多的道德枷锁束缚。
从做人的角度来说,有底线不是什么坏事,她也认同汪妗竽说的话。
但不是每个演员都有资格选择扮演正义的主角的。
谁不想做好人,但对于咖位小的演员来说,就算接到了恶心的角色,他们也没有权力说不。
本来就由于和组长是亲戚的原因,汪妗竽总是被人视作关系户,要是再不把考核成绩拉上来,公司里对她起非议是小事,难办的是还能否保住这个工作。
汪妗竽何尝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困境。
她不能再对宛梨留手了,得赶紧找人把宛梨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然后调拨她和光景帝的矛盾,这样她才有可乘之机。
否则孩子出世,宛梨为后,这个孩子便是货真价实的嫡长子,未来还会是太子、是皇帝,到了那时,汪贵妃就真的满盘皆输了。
可是流掉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的孩子
汪妗竽支着头,疲惫地叹息。
她到底不是真的汪贵妃。
十五岁的小姑娘才多大,那是还在跟朋友憧憬着高中生活的年纪、是被暗恋的男孩子叫一声名字就能窃喜一整天的年纪、是坐在闷热的教室里熬上两个月,还能兴高采烈地戳前桌的肩膀,商量暑假去哪里看一场电影的年纪。
不管宛梨到底是不是真的傻白甜,至少到现在为止她都没有害过自己一次,然而她却要杀了宛梨肚子里的孩子。
账本看得她眼花,汪贵妃丢了笔,靠在软枕上发会儿呆休息。
正神游天外,忽然肩膀被人一把从后抱住。“娘娘,我回来了”
汪妗竽差点吓得尖叫出声,猛地一回头,竟然又看见了宛梨那张白白嫩嫩阳光灿烂的笑脸。
啊回来了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又跑去哪里玩了,真的是,都是大姑娘了,好歹文静一点。好了好了赶紧去洗洗手,今天午饭吃宛梨最喜欢的炸鸡块哦怎么可能
“我不是说了没我召令不许你进正殿吗”
汪贵妃瞪大了眼睛,“谁允许你进来的”
“皇上允许的。”宛梨从袖子里拉出一道黄纸,献宝似地展开给汪贵妃看,“皇上说了,宛梨迟早会当皇后的。如果宛梨当了皇后,管理六宫事宜的权力就都归宛梨了,所以现在开始就要跟着娘娘边学边看,以免以后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她雀跃地踢掉了鞋子,麻利地爬到了汪贵妃身后的炕床上坐好,告诉她,“皇上已经下令,让娘娘教宛梨怎么看账本、怎么办宫宴,直到宛梨学会之前,娘娘都不能赶宛梨走了。”
这头一句话就露骨到了伤人,莫说汪贵妃,任何一个妃嫔听了都得心梗过去。
汪贵妃看着纸上的圣谕,“荒唐,圣谕上哪里有说要立你为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觊觎后位。”
“我没有,我才不稀罕做皇后,”宛梨连忙摇头,“皇上没有写,但是他亲口说了,还叫我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那就别告诉她明明人家那么相信你才把小道消息告诉你的
“因为宛梨喜欢娘娘,所以宛梨什么都愿意告诉娘娘”宛梨照旧露出了她的招牌笑脸,她走时还低落万分,再次面对汪贵妃时又恢复了满满的朝气,像是夜晚过去,太阳又炽热地升起。
更像是蟑螂,打死一只还有一百只,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还像是蟑螂,哪怕打死了,母蟑螂肚子里的卵也会正常孵化出生;
亦像是蟑螂,打死了之后还会发出特殊的气味召集同伴过来报仇。
好烦、烦死了明明长了一张还算可爱的脸,可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蟑螂一样好不容易赶出去了为什么那么快又回来了这一次还有了皇上的命令,变得彻底无法赶出去了
汪贵妃拿着圣谕,这张黄纸配合着宛梨所说的话,听在汪贵妃耳朵里无异于是光景帝给了她一张休书,还是让一个小妾送来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宛梨,可所谓的傻白甜根本不懂得察言观色。宛梨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挨在了汪贵妃身边,她将头靠着贵妃的肩膀,开心地脚尖转圈圈,“娘娘,我们今天学什么,算账吗,还是之前没有学完的如何伺候皇上什么都可以,反正只要是娘娘教的,宛梨什么都愿意学。”
是么,什么都愿意学。
那就先从去死开始学好了,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