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衍不悦:“都是女人孵。”他说完看了时礼一眼,啧了一声,“算了,你也没那个能耐,那就我来孵吧。”
“这不就对了,你到时候还要忙着孵蛋,哪有时间去报仇,还不如趁现在没事,先去把仇给报了。”时礼忙道。
沈惊衍摆摆手:“没事,再让他多活几日,我孵完蛋再去杀他。”
时礼:“……”得,报仇时间非但没提前,反而延后了。
“你也不必太焦心,修仙界自有一套规则,想进益简直千难万难,他想几日时间就强过我,那是不可能的。”沈惊衍安慰她。
时礼生无可恋的看着他。
沈惊衍不会看脸色,自顾自的想了想后问:“你还为别的事忧心吗?”
“没有。”时礼只想拒绝交流。
沈惊衍点了点头:“你会操心我报仇的事,估计也是最近太无聊了,所以才胡思乱想,不如这样,我们找点事情做如何?”
时礼愣了一下,和他对视片刻后一脸警惕的捂住肚子:“不行,我现在怀了蛋,不能做激烈运动。”
生活不易,她如今为了少受点折腾,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来了。
然而效果并不好――
“没事,我的蛋很结实。”沈惊衍相当自信。
时礼:“……”如果不是知道此蛋非彼蛋,她真以为他在GHS了。
沈惊衍看着她眼下的黑青,想了想还是不欺负她了,于是将她推到床上,亲手帮她盖上被子:“报仇的事你别担心了,眼下还是补眠更重要。”
时礼心想报仇才是她目前最重要的事,怎么可能不担心,她想再劝劝沈惊衍,然而还没开口,就感觉一阵清风袭来,她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早上了,沈惊衍陪她吃完饭,便出去买人类孩童要用的被褥之类的了,按照他的话说,怕蛋孵化以后时礼害怕,所以一出生就把小蛇强行变为凡人婴儿。
时礼虽然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怀上,可想象了一下小蛇从蛋里出来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恶寒一下,等沈惊衍走了之后,便焦躁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思考怎么让他尽快去报仇。
她想了很久,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看着整洁如新的屋子,咬咬牙开始砸。
沈惊衍回来的时候,仆役丫鬟们都围在寝房门口,他脸色一沉,大步走了上去:“都在这里干什么?!”
众人看到他来了吓一跳,急忙让开一条路,其中一个管事的鼓起勇气道:“老爷,方才夫人房里突然发生响动,奴才们便跑来看,结果就看到房里被砸的一塌糊涂,夫人也受伤了……”
沈惊衍听到时礼受伤的消息,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大步冲进了一片狼藉的房里。时礼正伸着手让丫鬟包扎,看到他后眼眶一红,便朝他冲了过去:“你可算回来了。”
沈惊衍黑着脸将她抱住,抬头对屋里那些人道:“都滚出去!”
闲杂人等赶紧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帮他们把门关上,屋子里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个。沈惊衍将时礼抱到床上,解开她手上的纱布,看到一指长的伤口后冷下脸:“怎么回事?”
说着话,他的手覆在了时礼手上,再拿开时那里已经光洁如初了。
“是、是那个人,他来找你报仇了。”时礼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惊衍怒极,仇恨值也跟着翻了一倍,变成了40%,时礼虽然知道这是正常的,可看到翻倍上涨,还是心里一惊。
“我除了手上,别的地方都没受伤,”怕仇恨值继续上升,时礼忙道,“方才他在屋里砸东西的时候,我趁机躲了起来,所以他没看到我。”
其实她这个谎撒得错漏百出,但沈惊衍已是怒极,显然注意不到其中细节,等时礼说完后,他便冷声道:“就不该留他到今日,我这就去杀了他!”
“嗯!”时礼急忙点头。
沈惊衍转身就走,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折身回来,将时礼一把抱起来。
时礼:“?”
“你跟我一起去,好好出这口恶气。”
时礼:“……这个就不必了吧?”
然而沈惊衍处在盛怒的状态,已经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抱着她便往桂安门的方向去了。
桂安门前段时间被沈惊衍搅得不胜其烦,便加强了守卫,只是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便以为这蛇妖已经放弃了,所以一时间有些懈怠。沈惊衍带着时礼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桂安门后方,直直朝着那人的府邸去了。
时礼被沈惊衍抱着飞的时候,还特意查了一下原文,确定这段时间男主已经出去历练,不由得松一口气。桂安门作为男主的初始升级点,可以算一个非常小的门派,除了他几乎没什么厉害的,他只要走了,时礼就不担心沈惊衍会有危险。
果然,沈惊衍冲进那人府邸后,几乎无人可以与他抗衡,他直直将那人抓出来,一掌下去那人就去了半条命。他却不甘心就这么把人杀了,而是拎到了百里之外的一座山上,一遍又一遍的虐待,那人快被他玩死时,又被他强行打入灵气吊命,简直是生不如死。
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仇恨值一直刷刷的掉,很快掉到了10%的位置,可时礼在一旁还是看得心惊胆战,最后见沈惊衍没有停下的意思,更是有些不忍道:“要不给他个痛快吧,结束了我们赶紧回去。”
沈惊衍停了一下,阴沉着脸看向她:“过来。”
“……怎么了?”时礼虽然知道他不会动自己,可还是忍不住紧张,浑身僵硬的走到他跟前。
沈惊衍幻化出一把剑,亲自交到她手上:“杀了他。”
时礼咽了下口水:“我下不了手。”
“很简单,直接用力扎在他身上就行,你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沈惊衍悉心教导。
时礼和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同时无言,沉默片刻后,时礼还是没出息的摇摇头:“不行,我真下不了手,你别逼我。”
沈惊衍自然舍不得逼她,听到她这么说,便让她在旁边坐下,然后一挥剑砍掉了那人的手。血喷出来的时候,时礼一阵反胃,但还是生生忍住了。
那人惨叫一声,眼睛红得充血:“沈!惊!衍!你给我个痛快!”
“想要痛快?我偏不给你,”沈惊衍冷笑一声,“你当初假意同我交好,却在我渡劫时想夺我内丹,这笔账已经足够你死千百次了,你还不知收敛,竟敢闯我府邸伤我妻儿,我若是不将你虐杀千遍,岂不是对不起你?”
那人原本还一脸恨意,但听到后半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我何时闯你府邸伤你妻儿了?”
“……那个,要不给他个痛快吧,快点杀了他。”时礼忙打断他们。
沈惊衍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眼睛死死盯着那人:“不承认?莫非你今日做的事,今日便忘了?”
时礼紧张的咽了下口水,突然后悔刚才没接沈惊衍的剑了。早知道这反派死之前还要深入聊天,她说什么也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那人的视线在时礼和沈惊衍之间来回扫动,半晌狂笑一声,身上的血流得更快了。他盯着时礼问:“我与你是不是有仇,所以你才会如此陷害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时礼绷着脸道。
那人目露讥讽:“难怪你愿意心甘情愿的跟在这个蛇妖身边,原来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我,”说完他看向沈惊衍,“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情根深种了吧,可惜了,你要为之报仇的人,不过是为了利用你而已。”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便多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沈惊衍淡漠的收手,眼底满是嘲讽:“你还真是死到临头都不忘挑拨。”
时礼手心都是汗,脸色也有些苍白,但还是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你感觉不到?”那人喉咙间发出诡异的咳声,“也是,蠢妖又怎么会看得懂人心,若是能看懂,当初也不会轻易散去大半修为……”
沈惊衍冷着脸一甩衣袖,那人腾空而起,狠狠撞在了树上,又从树上跌回地面。
沈惊衍信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再给你说一句遗言的机会。”
那人桀桀怪笑,嘴里小声说了句话,沈惊衍只听到他隐约提起时礼,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他五感敏锐,即便那人声音再小,也该听得一清二楚,如今却是听不清,只能说那人是故意的。
虽然知道有诈,可事关时礼,沈惊衍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那人眼神一变,突然口中念咒,沈惊衍瞬间往后退,然而已经晚了,他的头颅瞬间炸开,红的白的散了一地,有一部分也溅在了沈惊衍身上。
沈惊衍周身气压极低,面无表情的将那人剩下的尸首碾成了粉末。
时礼看到这一幕没忍住趴在地上干呕两声,这才咬着牙走到沈惊衍侧方,一脸担心的抓住他的衣袖:“你没事吧?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事,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咒法。”沈惊衍厌恶的捏了个咒,将身上溅到的那些脏东西都清理了,脸色这才好一些。
时礼还在担心:“什么咒法,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沈惊衍看向她,对她的担心很是受用:“没事,只是这咒法没有别的解除方法,待会儿要委屈你一下,取你几滴心头血用。”
“没事,只要能救你就好,”时礼说完犹豫一下,忍了忍还是小心开口了,“刚才他说自己没闯我们府邸……”
“不必在意他的话,一个死到临头都还要挑拨离间的奸诈之人,我怎么可能会被他动摇心性。”沈惊衍不屑的嗤了一声。
男配仇恨值:1%
时礼刚才还担心他会相信,看到他仇恨值降下去才松一口气,同时又隐隐有些愧疚,觉得辜负了他的信任。
“走吧。”沈惊衍说完,将她抱了起来,时礼勉强笑笑,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人没回凡间的宅子,而是去了沈惊衍原本准备给时礼准备过月子的洞穴,看着只剩下1%的仇恨值,时礼决定争取今晚就把它解决了。
虽然之前一直盼着离开,可真要离开了,还是突然有些舍不得这个诡趣的世界。时礼心情复杂的看着沈惊衍。
沈惊衍身上的咒法已经生效,他的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烧一样,烫得他浑身不舒服。时礼看到他脸上的汗,便顾不上想别的了,跑到他面前道:“快点解咒吧。”
“好,我给你施法,待会儿取血的时候你不会痛。”沈惊衍忍着难受道。
时礼点了点头,乖顺的解开衣衫,任由他取出银针,朝自己心口刺去。
和沈惊衍说的一样,她没有丝毫疼痛,很容易便取出了血。血取好后,沈惊衍先将她的伤口抚平,这才让血滴悬浮于手掌之上,闭着眼睛念咒语。
血滴在咒语下仿佛活了过来,直直的没入他的掌心,沈惊衍轻舒一口气,刚睁开眼睛便脸色一变,扭头吐出一口血。
时礼惊慌的扶住他:“怎么回事?不是说不难解吗?”
沈惊衍脸色难看:“可能是取的血不够多,我们再试一次。”
“好。”时礼忙凑了过去。
沈惊衍这次取了更多的血,继续念咒语,然而当血滴消失时,他又开始吐血,且比上一次更加严重。
时礼手忙脚乱的帮他擦血,皱着眉头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鸳鸯咒,中咒者需要用自己倾慕者的心头血才能解咒,否则便要一直忍受业火烧灼,”沈惊衍脸色冰冷,抬起头死死的看着她,“我倒想问问你,是怎么回事?”
时礼听到他的话,彻底懵了。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你的血无法帮我解咒?”沈惊衍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竖瞳,咬着牙质问她。
时礼抖了一下,不自觉的松开了他,连连往后退:“我、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解咒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还是……”
“这种低劣的咒法,你觉得我会解错?”沈惊衍打断她的话,眼睛愈发幽红,“你躲什么,过来。”
“……你现在看起来很生气,我不敢过去,”时礼一边往后退,一边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你先别着急,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们再好好想想办法,肯定没问题的……”
“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不是你出了问题?”沈惊衍质问。
时礼忙否认:“我当然是没问题的!我、我心悦你,你你也是知道的……”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几乎要消失了。
沈惊衍盯着她看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这是情人蛊,若你心悦我,服下不会对你有任何影响,若是你撒谎,就会肠穿肚烂而亡,你敢吗?”
时礼脸色刷白,颤抖着往后退。
沈惊衍不停逼近,眼眸越来越红:“你敢吗?”
时礼在他的逼迫下,绝望的接过丹药,却在吃下去的瞬间将药扔了,扭头便往山洞外跑去。
她拼命的跑,眼看着就要跑到洞口,却感觉身后传来一道风,接着她便被粗糙的鳞片卷住腾空而起,再抬头时便对上了一个有着血盆大口的蛇头。
“你们凡人果然个个都劣根性十足,我当初就不该相信你,”蛇头吐着信子,说出的话字字都带着血仇,“我应该在你第一次逃走时就杀了你,把你挫骨扬灰,让你万劫不复。”
“好在,现在也不晚。”
时礼绝望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