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烦啊,这些人,乔卿久在心里怒骂了句,准备快速解决掉事情。
她右手抬到唇边,闭目,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平静的好像是在跟闺蜜叙旧。
就在众人震惊之余,乔卿久迅速的侧腰从墙边捞起个酒瓶。
“砰啷”一声巨响,玻璃“哗啦”泻在地上。
小胡同空旷而宁静,任何声音都被扩大数倍。
所以即便萧恕非常不想听这个墙角,亦被迫听了个七七八八。
直到这声爆裂的声音响起。
他又一次扭头看过去,现在倒是能看清人了,因为周围的几位都退散开了。
女孩子手中的酒瓶只剩下半截,横截面尖锐。
乔卿久握着酒瓶指向郭玲善,声音仍旧是不改的平静,软软绵绵的,“我人也就这个态度了,估计没个十年八载改不了,请问你们还有事吗?”
萧恕勾唇轻笑,小姑娘还挺厉害,就是不太熟练。
“……”被来拉震场的三个女生都慌了,不是说好娇气包狐狸精的吗?来时候可没说这是个刺头啊。
她们面面相觑,最后拿眼神一致看向郭玲善。
乔卿久已经敛了笑意,那张乖巧的脸让人读不出喜怒。
她掂着酒瓶瞅身后跟自己隔了一米远的女生问,“你躲什么?我要捅肯定也不能捅你啊。”
言下之意是,要捅肯定捅你们领头大姐郭玲善啊。
“行吧,我这人就是比较客气。”乔卿久点点头,自夸说,“从来都是从下往上问候,生怕等会儿有人说,要动她们郭姐,先问问她们同意不,麻烦。”
“客气”挺无辜的,在乔卿久这里莫名其妙的跟“拽”成了近义词。
乔卿久的视线重新回到郭玲善身上,眨着眼睛讲,“看你跟班们儿的意思是,这事咱俩解决就行,那请问,你还有事吗?”
话说的倒是很符合逻辑。
萧恕清楚的从背后看见被问候到的那个领头女生腿肚子打颤。
他嗤笑,就这胆,学别人堵人,是不是忒瞧不起人了。
郭玲善沉默不语,乔卿久耐心有限,她复而重复一次,“问你话呢,有事吗,没事还不滚?”
郭玲善寻思,我他妈的倒是想有事,可你看我还敢说话吗?
“没…没有了……我们先走了。”酒瓶还对着自己,谁知道乔卿久这疯逼会不会真捅自己,好汉不吃眼前亏,郭玲善马上认怂,灰溜溜的往外走。
乔卿久自然懒得目送手下败将,她叹了口气补充道,“滚快点儿,没长腿啊。”
四人脚下生风,迅速的逃离了装逼失败现场。
障碍物不见了,萧恕才彻底看清手持酒瓶的女孩子,穿着一中的红白色校服,扎高马尾,生了双杏眼,眼尾下垂,黑眸流转,也正在打量自己。
身高并不算矮,但从萧恕一米八八的高度看过去,任何低于一米七的生物都显得挺娇小。
巴掌脸,五官柔和但不失精致,眼神清澈明亮。
无论从一个角度看过去,这都是副清纯无辜的脸庞,乍看上去楚楚可怜,不夸张地说,能在各个学校争波校花位子。
前提是萧恕没看到刚才那一幕的话。
萧恕顺手掐掉烟,踩碎地上的光斑,朝着女孩子的方向走过来。
乔卿久站在原处没动,她近视,一百来度的样子,除了上课时间不戴眼镜,刚才互相打量了半天,却只看出了个大概。
应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着了一身黑色,衬衫塞进牛仔裤里,宽肩窄腰,手腕线过裆,腿长。
等人走近了,乔卿久才彻底看清楚五官,准确讲是少年。
驻足在自己面前半米处的少年棱角分明,有双狭长的眼睛,眼角内钩,双眼皮褶皱不大,眼尾微扬,勾勒出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瞳孔跟眼白的比例清明。
如果能忽略他眼里蒙地那层薄霜,乔卿久倒是想承认,这是双好看的含情眼。
“有事?”任谁大白天遇见傻子,都不会气顺,人家看戏看了全套,加之乔卿久也没跟陌生人装乖的习惯,破罐破摔地问了句。
“有事。”萧恕还真就接了话茬。
乔卿久面无表情看着他,没讲话,只见这位帅哥抄起个酒瓶。
“看着。”嗓音很冷,低低的响起,像是烈酒里忽然被抛掷进杯的冰球,杯壁都凝了雾。
肤色在这身黑的衬托下更为冷白,拇指抵着瓶口,另外四指微张抵住瓶身,手上青筋凸现,清瘦的腕骨扭动,猛然向前砸过去。
又获得了一个碎成半截的酒瓶,今日墙下的艺术作品算是无端遭了殃。
萧恕把酒瓶往前一撇,单手抄兜回眸问,“看明白了吗?”
乔卿久其实想说挺久的了,您这手挺好看的,上保险了吗?
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哪里不对,也懒得讲了,她缓缓晃了晃脑袋,吐出两个字,“没仔细看。”
“呵。”萧恕喉结滚动,发了个单音节。
接着他诧异于自己居然好心想多说两句话给她解释一下,抵是她那抹血色太艳,扎眼,自己看着难受。
“摔瓶冲前砸,惯性会让玻璃碴往前飞,飞不到你自己身上。”萧恕解释说。
合着这位哥以为自己没事砸瓶子玩呢。
“这样啊,你好厉害啊。”乔卿久竖起大拇指夸耀道,眉眼含笑,下垂眼的最大的好处对于她来讲不是好看,而是显得乖巧。
乔卿久自认自己的笑很标准,不掺假,是对镜练习过无数次得出来的最佳状态。
萧恕睨她,迈开步向外走,抄兜的左手摸出来包创可贴,在擦肩时候抛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