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卿久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用毛巾垫着散在肩头,瘫坐在椅子上发了几分钟呆。
她没开大灯,书桌上的护眼灯照亮区域不大,屋子整体偏暗。
天花板上的星月壁纸泛着微弱的荧光,无一不昭示着萧恕予她的温柔。
乔卿久定了几次神,从架子上取下手账本。
纸张上精心用贴纸贴了画幕,蝇头小楷落定于空白纸面。
周一,晴。
上午跟应应在水房聊天,下午练舞练的相当不顺,晚上跟萧恕吃了火锅。
写到恕字时候乔卿久顿了下笔,画风不再是流水账的记录
日程。
萧如心应该是萧恕的逆鳞,不能轻易提及的对象,有某个刹那我差点儿开口询问,幸亏理智压抑住我的行动
我只是浅薄的喜欢上一个人对我的温柔,无法判定我是否是唯一承受温柔的个体。这是我的一个人的问题,不该妄想太多。
你会一直在吗
她想问萧恕问不出口的话。
乔卿久写到这句,戛然而止。
合上本子后又发了两三分钟呆,才终于凝神开始专注地做起卷子。
对于应试考生来讲,做题是骨子里刻着的习惯,乔卿久未必真的多专注,可好在卷子是磕磕绊绊的完成了。
让她意识到可能无法用理智说服感性的是躺下闭眼后的辗转难眠。
乔卿久在床上摊成大字型,睁开眼是萧恕送她的满墙星空,闭上眼是萧恕的深邃眉眼。
身体在发出休眠的信号,大脑神经却不肯让她安睡。
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就会一直在心底反复演练,分析利弊,不得出答案誓不罢休。
算了吧、算了吧、真的算了吧。
别人睡不着数星星数月亮数绵羊,乔卿久睡不着数算了吧。
我只想平稳的活下去,到我没有牵挂那天,自己去死。
数到第六百七十二个算了吧的时候,神经终于放松下来,陷入睡眠。
凌晨三点多萧恕开门去给萧如心上香,隔壁房间没有丝毫光亮。
人大抵已经睡熟了。
院里晒衣杆上挂了那件被弄脏的红白校服外套,水落下来把地面小幅度的洇湿。
萧恕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站在院子里观察了小半天。
恍然大悟。
四合院不像楼房可以把衣物晾挂窗外或者阳台,都是直接在院子里搭杆晾晒的。
而乔卿久此前从来没在院子里晒过自己的衣物,她好像除了必须要用到的厨房、卫生间之外。
没有在八号院除了她那间卧室以外的任何公共区域,留下过自己存在的痕迹。
若不是夜里隔壁会亮起的灯,甚至让人根本察觉不到,院子里多住了一个人。
乔卿久以自己的方式把存在感降到最低。
可今天开始,有些事情开始变得跟之前不一样了
“我靠,你听我的,这题按我的做法,指定没错,路沉眠错了
他根本不行”
“滚,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你才不行呢”
“洛今你别站着了,快来评评理,说谁做的对”
“我我觉得都对,但我的做法跟你们都不一样。”
“靠啊怎么还能有第四种做法”
早自习前的教师热闹的仿佛早市,什么声音都有,杂七杂八的糅合在一起。
窗边的梧桐叶片遮挡住大部分明媚晨光,被浇多了水的绿植蔫黄的耷拉着脑袋,两台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
“来来来,不算白不算,算了图心安,马上分科期末考了,少女真不来上一卦吗”
陈毅敲乔卿久的桌子,振振有词。
乔卿久昨晚没睡好,正趴在桌上补眠,恍恍惚惚的抬起头问,“算什么”
迟辰站在陈毅旁边,手里捧着个不知道从哪儿搞来的纸箱子。
箱子上面开了个圆洞,迟辰大力晃荡了几下,递到乔卿久面前,豪迈讲,“你命由你不由天,抽签、算卦、逆天改命了解一下。”
“”乔卿久当即要趴下装死。
被迟辰眼疾手快的制止住,他把抽奖箱往乔卿久旁边的空桌上一摆,手撑着桌面不许乔卿久趴下。
有模有样的虚拢着并不存在的胡子,神叨叨的讲,“唉久久你可以不相信,但你不能脱离组织群体啊。”
乔卿久面无表情地看着迟辰,一副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迟辰手臂划圈,兴奋得说,“现在在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抽了,你不抽多不合适啊,显得我们孤立你,我哪能害你啊是不是。”
那谁知道呢,乔卿久腹非心谤,慢吞吞地转过头,“我应也抽了吗”
应长乐大小姐脚踩着课桌隔档,无线耳机塞在耳朵里,正在专注刷手机。
她桌上扔个折了两折的纸条,赫然是抽签纸。
得,好基友一生一起走。
乔卿久只想把这两个活宝打发走,继续趴着缓神。
她在迟辰跟陈毅期待的眼神下。
摸出张纸,摊开一看。
“理科幸甚有你、期末考试如你所愿、索托全圆满。”
合着全是吉祥话啊,难怪全班都参与了这个智障游戏。
“借你吉言。”乔卿久晃了晃纸条,敷衍道。
迟辰挠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
讲,“别着急谢我啊,你看的是反面,还有一折呢。”
乔卿久双指错了错纸面,还真是两折。
她把另一面掀开来,睡意当即无踪,反之是头嗡嗡作响。
一、当众俯卧撑十个,姿势标准。限男生
二、扎一天双马尾。男女不限
s既然参与抽了签就要玩得起哦。
陈毅探头看见最末尾几个字,拍大腿感叹,“这是什么这就是命中注定啊。”
乔卿久看傻子似的看着他,陈毅意识到自己在正主面前嗑c舞得过分了些。
立马收敛了表情,指指旁边听歌听的与世隔绝的应长乐,解释说,“这箱子里只有两张双马尾,应长乐同学刚刚也抽了扎双马尾。”
什么叫流年不利
这他妈就叫做流年不利
迟辰跟陈毅坑完乔卿久,便马不停蹄地跑去门口堵着新进门的同学继续坑了。
乔卿久搓了搓脸,扶着自己的桌子,斜身越过过道,去叩应长乐的桌子。
桌上出现双细白的手,应长乐摘掉耳机,朝她看过来。
乔卿久有气无力问,“真的要扎双马尾吗我总觉得这两个人合伙在坑我们。”
“不管你扎不扎。”应长乐认真答,“反正我不陪你扎。”
“那就好、那就好。”乔卿久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我全听你的。”
应长乐桃花眼微眯,上下打量着她,末了不怀好意地问,“你昨晚干什么了这么虚弱”
“恶人先告状是吧应长乐同学”乔卿久愤怒的站起来凑到应长乐旁边,勾锁着她的脖子。
贴着她的耳朵低声吐槽,“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在萧恕哪儿把我卖了的事情呢,你竟然还调戏我是人吗”
女孩子是面皮薄的生物,稍微一闹疼,皮肤就泛出薄红。
应长乐受制于人,却不落下风,“那你对买家还钟意吗”
这把轮到乔卿久脸红了。
支棱姐的提前进门打断了这场闹剧,窗户大开着,参差不齐的朗读声从二班传出来。
仅有两个迟到的同学躲过了抽签一劫。
但喜提走廊半小时罚站,不知是喜是悲。
早上还坚定不移的,朋友一生一起走,谁扎双马尾谁是狗。
等到中午,乔卿久已经跟应长
乐约定好明天扎双马尾是扎高点儿,还是扎低点了。
原因很简单,十几岁的人,面子大过天。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都是支棱姐的英语课,课间十分钟被无情占用来做小考卷,想去卫生间的自己去。
等到第一节课下课,迟辰跟陈毅哥俩好勾肩搭背的上了讲台。
一个做仰卧起坐、一个做单手俯卧撑。
边做边念叨着,“愿赌服输,既然作为活动发起人,那肯定要做出个表率的。”
乔卿久算是见识到了,迟辰当真是狠角色。
连自己都往死里坑的人,你还能说点啥
由于单手俯卧撑难度系数过高,打铃前迟辰还没来得及做完。
李念捧着教案进门就撞见这一幕。
她笑吟吟得靠在门口问,“怎么,迟辰你帮我把语文课改成体育课了啊”
“噫”全班此起彼伏的发出嘘声。
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给李念说明情况,“老师他俩打赌输了,正在这完成任务呢。”
作者有话要说恕哥你梦里觉得我不行
久宝你行吗
恕哥我当然行qq,我哪儿都行,不光英语行。
妈的,晋江存稿箱崩了手动给我火星文抽了五千四,被迫交出明天的存稿,挠头。
你们念出现了,我儿子不是个普通的扛把子,学习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