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阿柴在后座找到了可心的位子,背对着埋头缩成团睡着了,毛茸茸的小三角耳朵垂下来。
电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萧恕按停,中控区的真皮折返着阳光,黑亮一片。
车里安静的针落可闻,乔卿久努力安抚着自己超速的心跳。
生物课上讲,身体要完成一个动作的顺序分三步,骨骼肌先接受神经发出的动作信号,骨骼肌肌肉收缩,肌肉附着的骨受到牵拉产生动作。
乔卿久感觉自己跳脱了正常步骤,中枢神经跟大脑断联,已经彻底放弃思考。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伸出手,触到萧恕冷白的肌肤,指尖被体温炙烫,颤抖着后缩回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再一次按在哪句纹身上。
乔卿久眉眼低垂,抵着那句英文,轻声念了出来。
“heithereoe”大概真的是句魔咒吧。
从发出第一个音节开始,心火在霎那间被点燃,以势头燎原烧至四肢百骸,乔卿久没有马上抽回手。
萧恕注视着乔卿久的举动,他不躲不避,眸色晦暗不明。
“喜欢吗”半分钟后,萧恕开口问,声音低沉沙哑。
像是无端吞了口沙,每个字吐出来时都沙砾被打磨过,嘶哑却动听。
乔卿久点了下头,在机械性的点头过程中,缓慢的反过味道来,绯红从耳垂向脸颊蔓延开来。
她没有再抬头,触电般抽回手,缩着背到自己身后。
垂着脑袋软软糯糯的跟萧恕讲,“哥哥该你把门开打了,我快要迟到了。”
看着淡定,实际上紧张的说话都打结了,颠三倒四的。
被调戏的又不是她,萧恕无辜死了,他轻嗤了声,“那久宝自己打开吧。”
“我想说的是你把车锁解开。”乔卿久慌乱中口不择言的解释说。
她头压得低,萧恕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说话时候牵动的两腮,带了点儿婴儿肥的奶膘。
萧恕捏过,他鬼使神差的又伸出手,轻轻的捏了捏乔卿久的侧脸,还使坏的攒起来,揉了揉。
赶在乔卿久发飙之前收回手,萧恕稍微提肩,衣领回缩不少,他抬手按开车锁。
并且道貌岸然的为自
己找到理由,淡声说,“公平公正,久宝刚刚捏我,我捏回去了。”
“我捏你了吗”乔卿久扔下句话,不欲跟他在多待,开门下车,嘟哝着,“我明明是摸了下。”
越野车底盘高,她这次是直接没用踏板,直接踮脚落得地,把门轻柔关上去后坐拎包。
家教真是骨子里带出来的东西,被逗成这副模样,都肯不去摔半下门。
萧恕勾唇,捞起副驾上落下的东西,迈长腿下车。
乔卿久单肩背着书包,往门口走,在铁门处被萧恕拦下。
他食指勾着深蓝色丝绒小布袋,沉沉道,“忘拿了。”
乔卿久用手掌拖住下端,把布袋直接从他手指上顺下来,点点头,“谢谢。”
舞蹈附中跟一中一样,封闭式管理,上课时间铁门关着,不过比一中先进点儿,只留了个窄窄的侧门方便教职工刷卡进出。
萧恕正正好好挡在了刷卡处。
阳光从萧恕身后斜打下来,拢长了影子,乔卿久站在萧恕面前,她的影子被萧恕的完全吞噬覆盖掉。
“你的确是没捏哥哥。”萧恕笑得痞坏,狭长的眸里噙着笑意。
他俯身压过来,头贴着乔卿久的脸侧,咬耳吹气讲,“可你摸了啊。”
“”乔卿久皱眉想要离得远些,肩膀却被萧恕的手卡住。
乔卿久横眉娇嗔,“放开。”
“我不放的话会怎样”萧恕漫不经心地问。
乔卿久抬眼,同萧恕对视,眼神里写着无辜,语气软了七分,“那哥哥想怎么办你还能跟小孩子较劲,还能摸回来吗”
这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又乖又纯。
如果萧恕跟乔卿久不熟的话,还真就信了,不好再逗她了,奈何萧恕太了解乔卿久了。
“乔卿久啊,你对哥哥到底有什么误解我什么时候当过人。”萧恕顶牙,勾唇肆无忌惮地答,“怎么办好呀,我觉得你的提议未尝不可,那我摸回去了”
示弱对萧恕没结果,乔卿久放弃。
她睨萧恕,“可以你大爷哦。”
奶凶奶凶的。
怕是真不会凶人。
萧恕的笑意更深重,乔卿久眨眨眼。
下一秒她伸手,扣住萧恕的肩膀,稍使力。
萧恕扬手,乔卿久忽然别过肘
,行云流水的去扭萧恕的手腕,刚才扣肩膀的举动竟是个假动作。
“不还手啊”乔卿久松开手,兴致缺缺。
萧恕推开她的手,侧开身给她让出条路,笑着说,“除了摸回去之外,哥哥可不会动别的手。”
“你走开。”乔卿久简明扼要的落下句话,刷开往门里钻。
萧恕杵在原处目送她进去,忽然乔卿久又扭头折返。
站定在萧恕旁边什么都没说,抬脚就踩上去,在萧恕的白色板鞋上留下了个鞋印。
然后愉快的甩着包进了门。
洁癖是吧,难受不死你哦。
直到乔卿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萧恕才低下头,看着鞋面上的脚印。
哑然失笑,他咬了根烟,抽完才离开。
报复心极强的小家伙啊。
以后还是要多逗逗,可爱死了。
夜幕低垂,弯月高悬在天际,胡同巷子里很安静,下棋打牌的大爷大妈早已入梦。
萧恕反复刷着手机屏幕,他从下午开始给乔卿久发过几条消息,乔卿久一句都没回。
还在气头上,完全可以理解。
立在门口整理衣衫时萧恕自己都觉得可笑,曾几何时进八号院,自己家,还需要这般妥帖端庄仪容了。
他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整个人一僵。
院里没有光亮,黑漆漆的。
乔卿久搬进来快两个月,基本上每天萧恕进门时,院子里都是有光亮的。
十二点半之前是乔卿久卧室和正厅廊下的夜灯一起亮着,十二点后是夜灯散着昏暗的光。
可今天什么也没有了,心里登时空落落的。
萧恕按亮手机屏幕,已经十点四十七了,他径直跨过横栏,敲响乔卿久的房门。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萧恕给乔卿久挂了语音,同时手放在门把手上。
虽然是重新装修过的四合院,内里配套设备相当现代化,但萧驰本着一家人不必那么拘谨的传统思维,并没有给卧室上防盗锁。
室内有插销能从里面锁门,可无法从外面锁门。
乔卿久没有接,萧恕按下把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里空无一人。
托各种原因的福,南平城的治安在国内首屈一指。
负责任的讲,任何犯罪份子,或者有犯罪之心的人都
会避开南平城作案跟进行亡命之旅。
南平城的天眼覆盖全城,案件侦破率高的令犯罪份子发指,在南平作案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乔卿久的身手明显还不错,防范意识非常强,普通的地痞流氓真不至于。
即便如此,萧恕的心还是咯噔一下沉到谷底。
他又一次给乔卿久挂过去,却被电话中断了语音。
来电人曲楚。
萧恕挂断,继续给乔卿久打,曲楚又一次打进来中断了语音连接。
“我这边有事,等回头给你回电。”萧恕接通,直截了当的讲。
“别挂。”曲楚及时发声制止了萧恕挂电话的动作,不紧不慢的说,“你家乔卿久小宝贝丢了是吧”
“”曲楚此话一出,萧恕提着心落彻底回肚子里去。
他走出乔卿久的屋子,大大刺刺地坐在横栏上,手横在栏杆上问,“人在你那儿呢”
“嗯。”曲楚肯定道,“正跟我家大小姐在卧室里写作业,听说你欺负她了”
萧恕闷声答,“也不算是欺负吧。”
曲楚的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没欺负人家会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