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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意是双向的,乔卿久正难过,萧恕同样也不会好受,在他怔然的间隙,站在他身前那个人忽然离开。
萧恕猛然伸出手去抓,乔卿久的闪躲速度极快,萧恕扑空只抓到丝冰凉雨水,他收回手,转过身错愕地去乔卿久的背影。
水蓝色小礼服瞬间被暴雨浇湿,小小的一团,正在朝台阶下走。
门口台阶很多,好在为了照顾年幼的孩子,设计的阶面距离宽大,不容易让人摔倒。
此刻少年宫门口已经没什么人了,忽然而至的暴雨让路人行色匆匆,无暇顾他。
萧恕撑伞站在原处,凝望着乔卿久往下走,他没有马上迈步追上去,雨天路滑、台阶太多,他不想乔卿久为了躲自己摔倒。
乔卿久慌乱中跑的还相当有章法,反而让萧恕松了口气。
下了三两阶台阶才发现自己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乔卿久甚至还停下脚步,脱了个鞋。
萧恕算着距离,在乔卿久下到第六阶的时候,挪动了自己的步调。
雨水无差别的浇灌下来,乔卿久被打的睁不开眼睛,走的极慢,身后几步外熟悉的脚步声一直在跟随。
如果世上当真有神明,那么在这一天他会看到寻常且并不普通的一幕。
穿礼服提高跟鞋的少女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身后俊朗挺拔的黑衣少年如影,始终跟着少女的步调,随形在几步之外。
影视剧里动不动就是泼水,配上句,“让你清醒清醒。”
乔卿久之前觉得多半是荧幕效果,直到自己淋了雨,才发觉倒是诚不欺她。
她冷静了不少,主要是换了她是萧恕的位置,又当如何
高冷同学也就读于一中,他们完全不熟,不肯定高冷会不会出去乱说。
现在全校都觉得她和萧恕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难道萧恕能因为不爽,上去跟人家来一句,“我是乔卿久男朋友,来接她回家吗”
萧恕不能,但不妨碍乔卿久生他的气,他明明什么都猜到了,偏要装作不知道,那好啊,就来心疼我吧。
乔卿久小时候多在练舞,并没有空参加其他兴趣班。因此少年宫来的不
太多,对周围的地理环境不熟,她漫无目的地晃荡,看见条幽暗小巷,便顺势拐了进去。
雨天路滑,萧恕怕跟的太近乔卿久起了逆反心理跑掉,结果她突然这样一拐,消失在了自己视线范围内,萧恕的心咯噔一下慌乱起来,连忙大步追上去。
好在乔卿久根本没走远,她立在巷子里一出凸出的广告牌下,双手环抱在胸前,杏眼圆睁,隔着雨幕看萧恕张皇失措的急行。
伞极大,萧恕出了裤脚外,未被打湿半分,和落汤鸡似的乔卿久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礼服本身就是收腰托胸的设计风格,此刻湿答答的全贴在身上,把玲珑曲线勾勒完全。
乔卿久等萧恕在自己面前站定,才眯起眼睛,狡黠的像只小狐狸,软声讥讽道,“萧恕啊,你这么喜欢当人家哥哥,出来谈什么恋爱啊。”
萧恕耸耸肩,斜持长伞,和她一同站到牌子下,收了伞支好,把乔卿久上下打量了个遍,确认人没事,光脚走这一路也没有受伤后,才缓缓开口,不咸不淡的回击,“那老子为你去上学读书,你去和别人唱情歌是怎么回事”
“”虽然那不是情歌,可听起来真的很像。
这事真格讨论起来的话,着实算是乔卿久理亏些的。
谈恋爱时间长了,被萧恕顺着太久。
乔卿久差点儿就忘了萧恕这人从前一开口,自己就想提刀杀了他的本性。
萧恕嘴上问,行动却没停,他利落的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压在乔卿久肩头。
秋雨瑟瑟裹挟着凉意,外套带着萧恕的温热体温和熟悉清冽的香水味,乔卿久呼吸稍顿,没有拒绝,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真不是她故意破坏气氛,谁让萧恕里面穿的是一中的红白短袖校服呢
一中秋季校服倒还算好看,夏季校服不知道是谁设计的,极其离谱的在右侧胸口处印了个巨大的飞鸟图案。
据说寓意“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但实在是太土了,难看到不忍直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多数一中学生在学校没有重要活动的时候,都是穿秋季校服,内搭自己的短袖,进了校门就脱的。
这样做的人数多了,学校管不了,觉得学生穿的舒服心情好,更
有利于学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凑合,弄的现在每次有重大活动,都在前一天广播通知明天领导莅临我校指导,统一穿夏季校服。
这还是乔卿久头一次看萧恕穿一中校服,她受过专业表情管理训练,可她还是非常想笑。
“”萧恕不可置否的扯唇角,指尖拨开贴在乔卿久额前的湿发,无奈哄道,“行了,别憋着了,笑吧,不打你。”
这谁还敢继续笑啊。
乔卿久挺胸,别开眼睛,倔强道,“你让我笑我就笑,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那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萧恕挑眉,嘶哑问。
乔卿久最见不得他这幅无关痛痒的样子,恶向胆边生,大力掀开外套淋雨,撂下句,“反正我哥才不会管的到我去跟谁唱歌、唱什么歌呢”
说完抬腿就要走,头都不回。
前车之鉴,萧恕早有准备,他在乔卿久迈步时突然发力把人扯回怀里。
带着薄茧的指尖划过她白皙如玉的后颈,萧恕埋首咬耳讲“那以后就别喊哥了。”
“哥哥”乔卿久赌气偏喊,“哥哥你放开我”
“听点儿话。”萧恕眸色晦暗,他忍了很久了,不准备再惯着这毛病了,为了气自己和别人去唱情歌就算了,还淋雨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怎么不上天
生气可以,倒是发话让他去淋雨啊,掐着自己脖子让他心疼,是什么毛病。
萧恕掐着她盈盈一握的腰,手从外套下摆钻进去,带着薄茧的指腹碰到细腻的肌肤,摩挲着轻轻的捏了下,在乔卿久惊愕的凝视下,劈头盖脸地吻了下去。
他以吻封缄,灵活的撬开牙关,鼻息带着湿气交错纠缠,乔卿久脸上的水落在萧恕胸前。
萧恕吻得极凶,不给乔卿久半分退路,他一寸寸的攻略城池,侵占怀中人的唇舌和所要说出的一切。
乔卿久被吻到呼吸困难,眼里噙着泪花,呜呜咽咽。
身高差本来就存在,她又光着脚,整个人站不太稳,匆忙的松手扔掉了手里的鞋子,反手勾住萧恕的脖颈,才彻底稳住姿态。
良心发现、吻到餍足的萧恕终于松开口,他搂着乔卿久,慵懒调笑“来,久宝,再叫大声点儿,我听不到。”
“”乔卿久气鼓鼓的瞪他,她合理怀疑,如果自己再喊一声哥,萧恕就还能再亲十分钟。
她错开脑袋,害羞似得将把头埋在萧恕肩膀处,实际上她是想去咬萧恕锁骨一口泄愤,却苦于一中这倒霉校服领高失败,只好再次抬头,委屈巴巴地看着萧恕。
萧恕低笑,压着声线逗弄,“别这样看我,大雨天的,又在外面,不合适干别的。”
“你还干少了吗”乔卿久气急败坏,高声问。
萧恕眼尾蕴着笑意,手臂收紧,把乔卿久往怀里又带了点儿,舔舐了下她外露的颈,微微抬头,贴在她耳侧喃喃又说了句浑话,看她圆润耳垂愈发红艳,才彻底不调戏了。
“我不是不想再别人面前承认你是我女朋友这件事,相反我无比希望给你身上贴个标签,让全世界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别人不要再惦记你,你有主。”萧恕收敛笑意,垂眼认真讲,“但我现在没办法承认,我混不吝惯了,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无所谓,但这样看我家久宝不行。”
“我要你被全世界偏爱,应有尽有,不许别人说你半句不是。”萧恕喉结滚动,声音很低,带着磁性,只乔卿久一个人能听到,反正他也只说给乔卿久一人听,“非常抱歉,没能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错,我道歉,以后不会了。”
安全感的缺失是后天很难弥补的事情,猫或者狗如果遭到过一次遗弃,再后来被收养后尚且会小心翼翼,况且是人呢
萧恕曾经厉声阻拦乔卿久坐在窗边,因为他目睹过失去,无法在接受任何一点意外的发生。
乔卿久现在的行为无疑是在高声叫嚣“如果我觉得无法从你这里得到足够的爱和安全感,那我就回去伤害我自己,以此来谋求换取你对我的重视和在意。”
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疯法。
萧恕对此欣然接受,因为在最最开始,那些暧昧纠缠拉扯的日子里,他做过上万种预设,最差不过是求不得,既然得到了,那么就一起来疯啊。
谁都不是好人呢。
乔卿久手掌忽然横断挡在了眼前,隔开萧恕炙热的视线,头上的水还在往下淌,眼泪可以别扭的当成泪水,哽咽声却是难掩的。
她低哑着,像委屈的小动物,萧恕以为她想要说些什么郑重的要求,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结果乔卿久呢喃半天,萧恕才终于听懂,她说的是,“等会回家换身衣服,和我去吃上午发给你的那家川菜,要不然我就不和你天下第一好了。”
“”缱绻又凝重的气氛被打破,萧恕不可置否的笑笑,“久宝,你还真是,好哄啊。”
乔卿久嘟嘴睨他,咬着粉唇不答话,太喜欢了,连多责怪都不忍心,能为难的只有自己罢了。
算了算了,迟早能成年的,总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的在人前携手说这是我此生挚爱的。
至于现在当如何闹也闹够了,亲又亲不过腿软,万事不如去吃辣。
乔卿久和高冷的歌唱比赛拿了个三等奖,临时搞的搭配,总算是幸不辱命。
经过了萧恕和应长乐按头日夜颠倒的学习一星期后,数学省赛初赛在九月中旬的周日正式拉开帷幕。
参加竞赛的人毕竟是少数,全市都在同一个考场进行考试,应长乐和乔卿久同楼层,姐妹俩携手去洗手间,出来看见应该在楼上考试的萧恕正懒散的靠在走廊一侧等人。
乔卿久摔着指尖的水出来,萧恕福至心灵般抬起眸,冲她招了招手,唤她,“有话跟你说,过来一下。”
“你俩住一起,有话在家不够说,非要快考试了来说句悄悄话,可真行。”应长乐淡声吐槽完萧恕,又拍了拍乔卿久的肩,“考试顺利,我先进场了,你们说吧。”
好学生当了许多年,乔卿久其实是不畏惧考试的,她连期末考试都不怕,自然就更不会害怕这种得奖锦上添花,不得证明没缘分的考试。
她对自己的定位清晰,单纯临时抱萧恕,过来配着好友和恋人走场的。
考多少是多,考多少是少。
说得再难听点儿,你见过谁敢要求一个艺术生拿出数学竞赛成绩的如果有,乔卿久第一个锤它狗头,教它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