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个男人从始至终盯着钟砀怀里的猫,直到看不见身影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朝着耿嫱的方向轻哼一声。
男人走远,耿嫱情绪才平复了些,今天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诸事不利。
她看了看身边的小兔崽子,“没受伤吧?”
耿子晋迟疑了一下,摇头否认,“没有。”
耿嫱精明地很,抓住他扶着自己的双手,摊开手心,蹭破一大块皮,隐约还有些血迹,好在学校门口是水泥地,没有什么沙子进入皮肤。
她看了看耿子晋的表情,一副隐忍的模样,又心疼又生气,“还有哪受伤了?”
“没了。”耿子晋被她紧紧盯着,连忙摇头,见她不信,又补充道:“真没了!”
看样子不像是撒谎,耿嫱没再问下去,拉着他一瘸一拐往学校不远处的小诊所走去,嘴上骂道:“让你跑,活该你摔跤,我真是欠了你的。”
耿子晋知道自己闯了祸害得小姑也跟着受伤,一言不发地任由拉着走,听她数落也没还嘴。
小诊所里的是一个退休老医生,带着老花镜对着耿子晋的手心看了好一会儿,又问了他几句,在耿嫱紧张的注视下笑了笑,“没事,小男孩调皮蹭破皮常有的事儿,我给他消个毒包扎一下。”
耿嫱松了口气,宝贝侄子要是真有个好歹,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大嫂解释。
小兔崽子别的不行,装男子汉倒是一把好手,从消毒到上药包扎,愣是一声没吭。
带着小侄子到家门口时正好撞上大哥接大嫂下班回来,姑侄二人的表现异常格外引人注意。
“嫱嫱,你腿怎么了?”耿川从驾驶位探头出来问道。
耿嫱挤了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大哥大嫂下班了啊,我刚走路没注意摔了一跤。”
耿川倒是没多想,听她说完就笑了,“是不是又走路看手机了,跟你说多少回都不听,多大人了还摔跤,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不用。”耿嫱拒接,去医院检查这部位也太丢人了,“不严重,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刚下车的常玫一眼就看到儿子手上缠着的纱布,脸色瞬间变了,“耿子晋,你手怎么了?”
耿子晋被吓得立马往耿嫱身后躲,揪着她的衣角,把小姑当个盾牌使。
常玫提着包大步朝姑侄二人走去,耿嫱感觉风雨欲来,紧张地舔了舔唇,手伸到背后扯了两下没把他扯出来,只好尴尬地朝大嫂笑笑。
常玫没看耿嫱,绕到她身侧一把把缩头乌龟耿子晋拽出来,拉过他的手,确认是受了伤,声音都冷了几分,“怎么回事?”
耿川也看不不对劲,停好车跑过来,看到儿子的伤势后觉得妻子有些一惊一乍了,开玩笑道:“哟,小的也伤着了,你俩还牵着手摔的?”
常玫冷冷扫了眼耿川,耿川只得收起笑意,板着脸训儿子:“耿子晋,说话。”
耿子晋被吓得一抖,垂着脑袋结结巴巴地开口说今天发生的事儿,因为怕爹怕得厉害,东一句西一句的。还靠着耿嫱在一边偶尔插嘴稍稍美化了几句,帮着他把学校里干的糟心事敷衍了过去,避重就轻地解释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跟小姑道歉了吗?”常玫听完,冷着脸问儿子。
耿子晋摇了摇头,又小心抬眸看了眼耿川,乖巧道:“小姑,对不起。”
耿嫱摸了摸他脑袋,“没事儿,小姑不怪你。”
常玫没再说什么,牵着耿子晋的手进了屋子,耿川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耿嫱,“你嫂嫂最近工作压力大心情不太好,你别跟她置气。”
耿嫱笑了笑,没了耿子晋的搀扶,只能自己扶着腰,“没事,大嫂面冷心热,就是心疼子晋,我知道。”
耿川见她没往心里去,点了点头,伸手搀住她手臂往里走,“真不用去医院?”
“真不用~”
听说了她摔到尾椎骨,耿妈妈吃过晚饭又往炉子上炖了锅排骨汤,睡前端给了耿嫱,非说需要补补让她喝了,耿嫱拗不过妈妈,只得喝完又重新洗漱一番才钻进被窝。
渐渐进入梦乡,耿嫱迷迷糊糊之间觉得有些不对劲,睁开眼睛发现周围一切都很陌生,而自己正躺在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上。
她伸展了一下身子,试图站起来。
怎么这么矮?!
垂首,为什么自己的身上怎么毛茸茸的?!
这是个什么怪物?
甩了甩脑袋,她又重新看了看自己这幅身躯——四条腿好像是只猫?
这个梦也太有意思了吧!
耿嫱笑了,发出猫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