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神清气爽,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醒在傅白床上。
这
略一回想,是自己睡着的,这就很尴尬,她揉了揉脸,努力显得坦然自若,随后走出房门。
便瞧见乖徒儿坐在庭院的石桌上,闲闲的摆弄落下来的花瓣。
晨光熹微,碎金一般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本就生的俊,安静乖巧的模样美好的让人挪不开眼。
阮冬看的都有些发愣。
男人听见动静,抬眸回望,旋即露出笑容。
他将花瓣吹开,冲她招招手。
阮冬这才回过神来,抬脚走了过去。
桌上置着鲜果和糕点,糯糯软软,粘着糖粉,还有一瓶新鲜牛奶。
徒儿将奶递给她,语气温软“我们都长大了,可师尊却仍是这么小,师尊要好好养养。”
阮冬一边喝牛奶,一边觉得他意有所指
什么大什么小的,她狐疑的瞅他,他笑的坦坦荡荡,一副孝顺模样。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牛奶很快喝下去一半。
天气晴好,和风习习。
许是方才吃的糯米糕有些噎,她嗓子有些难受,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徒儿立刻上前,替她顺气。
这么乖的徒儿,她怎么忍心见他黑化,死于非命,内心正感慨,便听见徒儿认真且坚定的在她耳边道。
“师尊,生下来吧。”
阮冬
乖徒儿扶她坐好,随后一撩衣衫,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徒儿,愿做孩子的爹。”
阮冬
一脚就踹了过去。
傅白大吃一惊,一把握住她的脚踝,将她往怀里一按,紧张道“师尊莫恼,小心动了胎气。”
阮冬
这小王八蛋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个两个的,满脑子都装了什么
忍无可忍,阮冬咆哮道“傅白”
片刻后。
傅白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跟在师尊一丈远的位置。
“师尊,徒儿错了,原谅我吧。”
“是碎玉总说跟您生”
“您昨夜又说坐多”
“您刚才跟我说就算是真做了,也不会立刻”
“但徒儿觉着师尊岂非常人,定然天赋异禀”
目光狠狠的瞪过来。
“总之没有真是太好了,都是徒儿的错。”
“师尊,你要怎样罚我都行,能不能让徒儿离您近些”
“不准,别过来”
乖徒儿露出委屈的表情,只好小心翼翼的站在规定的范围之外。
阮冬气的脑壳疼。
一个比一个混蛋
她都教出了些什么玩意儿
身心俱疲。
她挫败的坐在桌边,喝着牛奶顺气。
傅白站在远处,可怜兮兮的望她,见她毫无反应,便也不再开口。
一时变得很安静。
阮冬喝完牛奶,气也消的差不多,想着徒弟毕竟受了刺激,一次口不择言也不应当过于迁怒,便扭头望去。
就见徒儿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本书,靠在粗壮的枝干上,正看的认真。
绿色的树冠繁茂昌盛,几乎笼罩了半个庭院。
风吹过,沙沙作响,绿色的枝叶随风而落。
徒儿的宽袖也被风带着猎猎作响。
手中书页同发丝一道起伏不定,只能从间隙窥得他浓密的长睫和挺直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衬着红润的唇,实在美不胜收。
阮冬心尖立刻软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徒儿侧眸瞧过来,随后眉眼一弯,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他将书合上,乖顺的同师尊解释“徒儿一时看的入迷,失礼了。一天不读书,总觉得缺少了什么。”
阮冬见徒儿这般勤奋好学,心下还是感动。
果然她教的好。
徒儿还有救,只要她耐心感化,一切都能回到最初的样子。
但还是小惩大诫,不能轻易原谅,让他知道,不可以对师尊如此不尊重
许是她一直望着他,他便有些不知所措,手一松,书便不慎掉在了地上。
她的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在书封面上。
瞳孔骤然一缩。
抽魂炼魄
嗯
此刻风力强了些,便将那书页“哗啦啦”翻动起来。
傀儡之术。
血雨噬心术。
龙骨拉棺决。
死心塌地予取予求之炼心术。
调、教之术。
绑、缚之术。
阮师尊僵在当场。
“小白,你、你修习这种术法做什么”
乖徒儿笑眯眯“师尊,以备不时之需呐。”
阮师尊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本能的察觉到危机,战战兢兢的问“什么不时之需”
乖徒儿偏过脑袋,笑了笑“师尊从前常说,学无止境,徒儿只是努力学习罢了。”
阮冬冷汗直冒,道“你过来吧,师尊觉得你已经彻底反省过了。”
乖徒儿眼睛一亮,兴奋的道“真的么师尊师尊真是太好了。”
乖徒儿临走时,弯腰拾起那本书,随后在掌心掂了掂,一团黑色灵火骤然浮现,将那本书烧成了飞灰。
阮冬小心翼翼的问“为、为何烧了”
乖徒儿走上前,心满意足的站在师尊身边。
“事情已经解决,不需要了。”
阮冬泪流满面。
果然是为了她学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