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几日比赛持续胶着,但像胡七阙打鼓这样盛况空前的惨案却再未出现。
殷九因此得了空闲,抱一叠文牒来找傅吹星签字,尚未进门,就被胡七阙一颗花椒砸在了眼角“喂,小师兄在修炼,你来打搅他做什么”
“原来是锁香楼花魁”殷九意味深长地一顿,“七妹妹啊。”
“花魁个鬼,你全家都是花魁”胡七阙被戳中痛脚,抬掌直揍过来,殷九敏捷地一闪,踮脚将文书举得高高“不要胡来这是正经事,我堂与桑令宗的往来契约要请你们家小师兄过目。”
“哈,你能摊上什么好事”胡七阙嘀咕着,还是轻手轻脚给他开了门。
重帘后,悠远纵深,有一人端然静坐,窗外的天光云影倾泻出一缕,铺陈在他眉梢发间,流淌成一片缄默的湖光山色。
殷九忽然就明白了为何全仙门对傅吹星的评价如此之高,这样的世中绝色,即使是他也仿佛心绪乱了一拍。
他平定心神,行了一礼“辞鹤君。”
傅吹星冷冷淡淡地为他注了一盅茶,轻缓道“请。”
茶雾氤氲,仿佛让他的眉目都柔和了几分,然而望着殷九的眼神却是极寒的深雪,让他难以度量窥测。
殷九觉得自己的图谋在傅吹星的视线下无所遁形,权衡一番,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在下想借阅贵宗收藏的千缕渡夜白等三十二样机械图纸,愿意以任何条件作为交换。”
这都是当世仅此一件的孤本,异常珍贵,作者是九歌九弃堂的前代机械大师,原本在这里留了底本,但一年前的内乱中全部被付之一炬。
百万藏书是桑令宗的传世根基,事关重大,傅吹星近日来全权代理宗门事务,自然要对此负责。
傅吹星扫了一眼殷九递来的礼单,长长一串天才地宝,却丝毫不为所动“桑令宗并不需要刻意的示好,贵堂人杰辈出,能搜寻到如此之多的神物,理应也能自行复原千缕。”
“近年来从无非本宗弟子进入藏书阁一观的先例,请回吧。”
殷九虽然早有预料,却没想到他回绝得如此利落冷然,不禁一哽“辞鹤君,在下知道你有能力开这个先河,我们九歌九弃堂在此前已经竭尽所能,甚至拆了原来的研究,也无法再原原本本复制出千缕等机械,这些图纸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重要”
他停了停,献上了最后的杀手锏“九歌九弃堂可以为桑令宗十多位嫡系弟子,每人定制等身的机械傀儡一具,紧要关头可以用来保命替死。辞鹤君剑术高明,自然看不上这个,但你的师弟师妹们会很高兴能多一份保障。”
这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制作起来又耗资巨大、费尽心力,胡七阙在旁边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怦然心动,却又赶快捂上了嘴,生怕影响小师兄的思绪。
反正小师兄总是对的,不管他答不答应,都很有道理。
殷九以为胜券在握,脸上的笑容却被傅吹星下一句话击碎了
“我不信任你和你的人。”傅吹星语气平静,使人无从下手,“桑令宗弟子安全由我全权回护,不必劳你费心。”
殷九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忿然道“这么好的条件有何处不妥当吗如果是因为信任问题的话,那好,在下可以立刻解决辞鹤君,你摸摸我的胸。”
他紧抓住傅吹星搁在案上的那只手,撕开自己领口就往里面带,一边还大声说着虎狼之词“你摸一下就清楚了,快摸摸看,来摸嘛”
“闭嘴。”傅吹星最厌恶和人紧贴接触,冷着脸甩开他,只差一寸就拔剑刺破了他咽喉。
饶是如此,剑气还是在他殷九侧颈刺出一道裂口,却像是提剑去拍打水波,片刻后,涟漪漫涨上来,那血痕便不见了。
殷九的侧颈洁白如新,看不见任何伤疤。
“你不是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傅吹星寒声诘问。
“抱歉”殷九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先前那话有歧义,立刻举起双手,焦急地解释,“在下并非心怀不轨的恶徒,只是我心口便是我身份的佐证,辞鹤君摸完之后,内心便再无疑虑”
“呸,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还狡辩,你休想趁机占小师兄便宜”胡七阙听得勃然大怒,大声打断他的话,一脸视死如归,“让我来”
傅吹星用灵力给她画了一道保护罩,往后让了位置“当心。”
胡七阙大无畏地一捋袖口,闭着眼,将手伸向了殷九胸前摸了摸,觉得软硬适中的手感很好,又摸了摸,还按一按、蹭一蹭。
“”殷九额上青筋跳出来,“七姑娘,你这是撸猫的手法。”
“瞎说”,胡七阙可不认同,“你这厮怎么能跟猫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