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
日向雏田看到遍体鳞伤的漩涡鸣人,眼神里满是担忧。
“他已经没事,只是太过于疲惫。”
泽田纲吉的声音很是平静。
日向日足那冷犀严谨的眸光从未离过他。
泽田纲吉知道。
就算这次他救了他们,他们未必心存感激。
日向宁次的事情,永远让他们对自己充满敌意。
回到原来的囚禁自己的房屋。
他解下沾染血迹的衣服,袒露着胸膛,肩膀右侧有很深的爪印。
他咬着苍白的唇,忍住疼痛,将白色的药膏涂抹到伤口。
看着镜子中,那苍白如纸、消瘦的容颜,以及那血淋淋的白色眼瞳,他只觉得很是悲凉。
想着。
他曾也是彭格列家族的十代目,黑手党教父的直系继承者。
虽不曾呼风唤雨,但每次遇到危险、无法解释的事情,身边的朋友、亲人,总是在身后的默默的鼓励、支持着自己,一起并肩而战。
而现在,只有他自己。
记得最初接触黑道间谍领域的时候,他以为可以学会坦然面对,可是他还是选择懦弱恐惧把自己关在幽暗的房间里,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黑暗里,仿佛只有他。
而此刻,就算他在如何的恐惧杀戮、畏惧战斗,也没有谁可以安慰他。
唯有会对他真诚以待、给予他至死不渝守护的那个少年也早就随着时空的颠沛流离,篡改他们之间的沧桑年华。
他深爱着那个少年,爱他如烟花般绚烂而短暂。
他想,只要那个少年不改变,而他怎么也无所谓。
他对那个少年的执着,是他在这个血雨腥风世界活下去的唯有理由。
他们都说他疯了,竟然陪着一个残忍嗜血的男人,一直堕落,明明有大好的前程,却为了那个少年,而亲手把自己送进地狱。
他是疯了,从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也爱那个少年,而他曾辜负少年起,他早就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明明知道那个少年已经不是当初的狱寺隼人,他甚至利用自己的信任,一次次的欺骗,把他往绝望、黑暗深渊逼迫,而他还是没有任何怨恨。
他可以选择盲目的不知道狱寺隼人是在利用他,接近老教父,盲目的替狱寺隼人谋朝篡位。
失败后,他又第一时间,把所有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
而狱寺隼人,至始至终都没有正面看过他。
被关在复仇者监狱,遇到了对他素未谋面、冷酷无情的里包恩和其他的彩虹之子。
他只是冷笑、淡然。
他们现在是复仇者监狱的守护者以及黑手党的执法者,是何等的尊贵、名垂青史。
而自己,就是一个废物。
在他们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囚犯,没有资格入他们眼。
也许他早就应该看清现实,曾经的至死不渝、生死羁绊,只不过身为废材纲做的梦罢了。
废材纲,有什么资格和他们在一起。
他们若还记得,凭借着他们在世界上的地位和手段,想要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羁绊,简直是易如反掌。
但是在他们之间,没有谁,真正在意过废材纲。
复仇者监狱里的生活,落寞而沧桑、残酷血腥,曾让他一度不适应。
后来,他帮助百慕达做研究。
百慕达“大发慈悲”特许他有单独的空间。
他知道百慕达哪会有那么好心,百慕达只不过想让他继续做研究,然后解除诅咒、称霸世界,得到更强的力量。
而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里包恩他们是否安好,狱寺隼人是否平安。
狱寺隼人的记忆,停留在他母亲过世的那一年,情绪也一直很是低落消沉。
每年,他都在给狱寺隼人寄信,却很少收到狱寺隼人的回信。
他想,狱寺隼人还是讨厌他的吧。
狱寺隼人讨厌他的一厢情愿、更厌恶他的懦弱,如果不是他,他的计划早就成功。
对于狱寺隼人来说,他就是累赘。
没有自己,他的前程将是一帆风顺。
然而,他却收到碧阳琪的回信。
从信里,他得知,狱寺隼人一直很想见他。
狱寺隼人的生活到底怎样,他是知道的,为了任务而生,也能为任务而死,以残酷的杀手生涯,来麻痹自己的神经。
他每年听到的悠扬悦耳的钢琴曲和那些隆重绚烂的烟花,都是狱寺隼人趁着那些复仇者不注意的时候放的。
这让他觉得,狱寺隼人是很在意他的。
谋朝篡位本来是死罪,但老教父顾念旧情,只是把他困在复仇者监狱,闭门思过。
可是这些狱寺隼人都不知道,没有人告诉狱寺隼人真相,包括碧阳琪也是。
那个时候,当他听到狱寺隼人不顾一切策划劫狱的消息后,他很是惶恐不安。
他们这是让狱寺隼人死无葬身之地。
冰凉的锁链和里包恩的子弹,狠狠穿透狱寺隼人的身体。
他英俊的脸颊更是血淋淋、七窍流血,跪在焦黑色的土地上,身上燃烧着夜属性之焰。
那瞬间,他的世界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