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齐轩无果,过了三天,由香收拾东西离开首都星,带着端木的遗物回北野桃谷。
缘聚缘散,生活继续。
顾芩介绍了一位客户,就是相中路长川做姑爷的应太太家里的大女儿,应有容姐姐,应有欢。
应有欢是位时装设计师,也是顾芩的好友。同样是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她与顾芩却完全不同,穿衣打扮充满女人味,说话也带着嗲嗲的音调,温绵不显强势。
可只需和她聊上几句,就知道她在某些方面绝对坚持自我。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我想要的婚礼蛋糕。”应有容面带愁容,“我参加过很多婚礼,也见了好几位甜品师,他们给我的建议无非是巨大的鲜花、巧克力雕塑……”
她看向楚心,道:“我不是瞧不起鲜花和雕塑,我的蛋糕肯定也要用到它们,我只是希望当人们看到这个蛋糕时就知道它是我,他们想到我的婚礼就能想起这个蛋糕。”
“我脑子里有很多蛋糕样子,上千朵逼真的花,倒吊在房顶的灯,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大概是和人说过很多次了,应有欢说这些话速度很快很熟练,“它不需要奇怪的出场方式,也不要特别的造型,但是,它一定要和我紧密相连,只要看它一眼,就知道它是为我做的。你能明白吗?”
“我有点明白了。”楚心道,“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婚礼与众不同。”
应有欢摇头:“不,我没有希望婚礼与众不同,我只是想蛋糕是别人无法复制的属于我的。就像我设计的那些衣服,不管放在什么环境里,它们都代表着我。”
她让助理拿过一本大册子,一页页翻开,眼里满是骄傲。
“我设计了数不清的衣服,这其中正式登上过天桥的就有数百件,这其中我最满意的全在这本册子里。”
楚心过去看。
册子中并非时装照片,都是素描图,塑膜保护起来了,也就是设计师最早的创意。
应有欢一页页抚过,手指都不敢在上面久留。
“这件衣服是我亲手设计亲手制作的,十年前,我穿着它参加毕业舞会,拿到舞会皇后,也是在那天,阿勋求我做他的女朋友。”
楚心问:“我可以拍下它们吗?或许会有灵感。”
应有欢笑道:“顾芩都跟我说了,说你需要一些东西来刺激灵感,和我们做设计的好像。”
楚心也笑:“是的,甜品师也是设计师。”
“那我们肯定会有共同语言,我妈妈是画家,我设计服装,我妹妹正在学习雕塑。”
她说着,把手中册子递给楚心。
“这套是副本,专门为你准备的,希望你尽快出张草图。我已经毙掉四位甜品师,推迟了一次婚礼时间,现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
楚心起身道:“我会尽力。”
“我真心盼着你能设计出让我满意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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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计一款从未有人制做过的婚礼蛋糕,是每个甜品师的梦想。
婚礼蛋糕不像其它蛋糕,尤其是大型婚礼蛋糕,它几乎没有试错的机会,每一处设计,每一个细节,都必须在动手制做前考虑得一清二楚。
只能提前三天开始制做蛋糕,否则它会不新鲜,只有棉花糖碎或霜糖这类存放时间长的可以提前做好。
在有限的时间里,必须做到一次性成功,一旦失败重来,很可能就赶不上时间。相比之下,制作一款常规的婚礼蛋糕风险就小得多。
哪怕多给蛋糕做些装饰,也比设计一个独特的全新的蛋糕要容易。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人即使有那个手艺,也不敢轻易接下复杂蛋糕订单。
而蛋糕师在进行草图设计时,心中就要知道每个部分会用哪些原料,以及如何呈现想要的效果,他一定要保证自己可以让这张图成真。
灾难性的错误就是,设计图完美无暇,但蛋糕师的手艺却不足以实现它。
如果客人看过图片满意下单,而到制作时才发现根本没办法实现,那就麻烦了。
在这个过程里,新婚夫妻随时可以因为对蛋糕造型不满意而退掉订单。
所幸在楚心多年工作经历中,并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应有欢的婚礼早就安排过,万事具备,只差蛋糕。
只要楚心能设计出让她满意的蛋糕,她的婚礼随时可以开始。
蛋糕的预算是没有预算,这意味着楚心可以用水晶或人造钻石等材料来使蛋糕达到人人称奇的闪亮效果。
但显然这不是应有欢想要的。
这是楚心穿越过来第一次收到婚礼蛋糕制作邀请,还是一位财大气粗又追求完美的客人。
她兴奋、期待、跃跃欲试,恨不得立刻开始制作。
她打开网页,搜索应有欢的个人资料,包括她曾经设计过的服装。
画册上的衣服都是她最满意的,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实物图以及T台秀视频。
唯有舞会皇后那张,只有草图。
楚心有了事做,便连续几天窝在房间里,不分白天黑夜地画稿。从大整体到小细节,一遍又一遍,始终不能让自己满意。
如果她都不满意,客人又怎么能发出“哇哦”的惊叹?
这份忙碌使楚心充实,却让路长川郁闷。
他已经连续几天没见过楚心,每天早上,他都带着热呼呼的馄饨来,最后再失望离开。
他觉得自己被遗忘了,为什么他的女朋友和顾一阳那些女朋友都不一样?所以“试试”的意思就是可以随便打发吗?
又一天早上,路长川出离愤怒,径直上到二楼。
敲门没人应,拧动把手,门开了。他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满地作废的草稿,他一张张捡起来,上面是用铅笔画的蛋糕草图。
楚心坐在桌边,枕着胳膊睡觉,手上还捏着铅笔。头发随意扎起,完全素颜,穿着宽宽大大的睡袍,眼底带着淡淡黑晕。
听到声音,她猛然惊醒,下意识去按画纸。
路长川将画本抽出来,命令道:“你去洗漱,然后下楼吃早点。”
楚心张嘴,正想说话。路长川又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抱下去。你自己选吧。”
楚心揉揉眼睛,说:“你先去,我很快。”
“不行。我不信你的话。”
“我要洗漱换衣服,你也要盯着吗?”
“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后你还没下去,我再上来找你。”路长川看眼表,“正好你这屋没人,我们还可以做些男女朋友能做的事。”
楚心:……
十分钟后,楚心坐在后厨休息区,吃完一碗馄饨,肚子舒服了,辛苦一夜的困劲又上来了,开始哈欠连天。
“你这样怎么行啊,”路长川说她,“你不是说,不能玩了命地赚钱吗。”
楚心懒得为自己辩护,说:“那你也说过,我这个女人说话总是不算数。都知道我说话不能信了。”
路长川被她耍赖皮的样子气笑了:“你还挺有理。”
楚心单手按在太阳穴上,连续缺觉让她头昏脑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