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背在巧克力里沾一下,顺着气球的弧度在上面一抹,有的大点有的小点,一个小气球能抹两到三片不等。
同样倒挂在杆子上,让巧克力自然下滑,形成一个漂亮的尖尖。
楚心在下面放了一张自发冷底板,徐徐凉气向上,加速巧克力凝固,又不会使它凝固太快。
待叶子凝固后,将气球扎破,漏掉气体,轻而易举就能使叶子脱模。
“这时的叶子就算用手拿也不会很快融化,用巧克力液做胶水,把花瓣一片片粘上去。”
黏贴叶子的工作,应有容全包了。学艺术的女生就算不会做蛋糕,审美也是一流的,大大小小的花瓣到她手中像有了生命,该往哪处帖,都不用多考虑。
很快,一朵绽放的巧克力玫瑰就做成了。
最后再喷上玫瑰色糖粉,插入饼干棍,用手拿着,和真正的玫瑰只差了一层香气。
应有容看着玫瑰花,笑得开心。
楚心无意间转头看她一眼,不禁叹道,这姑娘看上去真纯,像个捕猎的陷阱。
应有容举着手里的花,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腿要往二楼走。
路长川坐着没动,嘴上嘲她:“大晚上的被人拒绝,小心夜里哭着睡觉。”
应有容转头,信心满满地说:“今晚我就把他拿下。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赌什么?”路长川准备应战,他对魏夏还是有点信心的。
楚心看他一眼:“你们两个够了啊。”
应有容很给面子地不再理路长川,扭着腰独自去找魏夏。
楚心看着她的背影,感慨道:“渣得明明白白,也是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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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是上班时间,魏夏没道理还陪笑。
他打开门,见是应有容,面无表情,胳膊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完全没有请人进屋的打算。
应有容把手里的花往他跟前一递。
“送你的,我亲手做的。我以前只买东西送人,这还是第一次亲自动手呢。好看吧?一次就成功。”
她得意地顺了下头发。
魏夏瞅了眼巧克力,说:“我嫌苦。”
应有容道:“不尝尝吗?也许很甜呢。”
魏夏淡道:“没其它事,我要睡觉了。”
他说着,就准备关门。
门外,应有容毫不介意他的反应,依然笑得眉眼弯弯。
“看一眼就说不喜欢,以后后悔怎么办啊。”她声音脆脆的,字字清晰,“夏小公爵?”
魏夏关门的动作顿住。他抬头先看了眼楼梯口,随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人拽进屋,甩到墙上,砰地一声关上门。
关门声惊到楼下的人,楚心和路长川愣了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了会儿不见有人下来。
楚心问:“不会出事吧。”
“能出什么事,应有容又不会打人。”
“她不会,魏夏呢?”
路长川想了想,认真道:“我不太了解。”
屋内,应有容背靠着墙,用玫瑰花挡在两人中间。
魏夏冷着脸:“你调查我?”
“什么调查,我是关心你。”她一点都不怕,“为了关心你,用掉我一周时间。”
她浅笑开口:“十五年前,太阳系边缘有伙流匪,两边通吃,又有武器,联盟军费了不少时间才把他们老窝端了,连老大一起处决了几百人。到现在仍有同伙流窜在各个星球间,前几年还和联盟军侦查小队交过火。”
“那个老大叫什么来着?”她皱眉想了想,“算了,想不起来。他有一个养子,据说聪明得很,人送外号夏小公爵。”
她侧头,弯着唇,夸他:“果然聪明,知道躲在首都星,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那些在星系边缘搜捕的联盟军,怕是根本想不到有漏网之鱼就躲在他们眼皮底下吧。”
魏夏等她说完,说:“你胆子比我以为的大多了。”
“既然躲在首都星老老实实工作,说明你不想回到以前的生活。那我有什么好怕的?”应有容蹙眉,像是很为他难过,“但似乎,没有星籍的人,好像无法开始真正的新生活呢。”
“所以?”魏夏问。
“所以……我想帮你搞到一个星籍,再拿一张首都星的工作许可,你就可以和别人一样了。虽然没办法搞到首都星星籍,但其它小星球几乎可以随便选。”
魏夏歪头,好奇地问:“如果我不想要呢?”
应有容蹙眉:“那就有点麻烦了,收留没有身份的人工作,不知道会对一家小甜品店产生什么影响。”
魏夏眼神闪了闪。
应有容又凑近一些,手指玩着他衬衫扣子,慢悠悠地说:“你还犹豫什么呢,这件事怎么想你都不吃亏。好歹也是夏小公爵,不会连这都玩不起吧?”
魏夏静了片刻,慢慢握住她的手,将玫瑰花送到自己嘴边,用嘴唇咬下一片花瓣,含在口中。
他也笑:“确实挺甜的。”
应有容帖近他,说:“我喜欢当小鸟依人的那个,以后的事就拜托你多安排咯。”
楼下。
楚心又看看表:“这么长时间了。”
“你不用担心,肯定是魏夏不同意,她在那死缠烂打。这丫头的疯劲,我可见过,当初黎白头疼了好一阵。”
他这么一说,楚心恍惚记起,原书中确实有个看傅安安不顺眼的女配。但这个女配倒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因为她自己就挺花心的。
路长川从剩下的边角料里拿了块蛋糕坯放嘴里,又问楚心:“你要吗?”
楚心摇摇头,提醒他:“你来店里工作后,体重还好吗?”
路长川顿住,捏着蛋糕的手不上不下。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
最先出现的是魏夏,他身后跟着应有容,两人手拉着手下来。
魏夏对看傻了眼的两人说:“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应有容。”
应有容挽上魏夏胳膊,笑容甜美,乖巧可人。
楚心惊的说不出话来。路长川手里的蛋糕掉到地上。
应有容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得意地挑挑眉,说:“我们出去走走,晚点回来。”
魏夏对楚心点点头,带着应有容一道离开。
半晌,路长川才收回神智。
他震惊地说:“就送了一朵巧克力花,这也太容易了……”
他以前还觉得送花这事太不实用,又缺少个性,想不到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效果。
人人都喜欢的东西一定有它的道理。
他猛然发觉自己还没送过楚心任何花朵,不由地心慌起来。
他看眼楚心,后者还沉浸在难以置信的状态中。
路长川清清嗓子,说:“你别急,回头我也做一朵送给你。”
“嗯?”楚心回过神,琢磨了一下这句话,吓得不轻。
人家应有容虽然不会做甜品,但有多年雕塑技巧在,又是艺术生,只需指点下技术问题,就能做出像模像样的东西。
而路大少爷……楚心想到之前教他做饼干时的辛苦,心下着慌,忙道:“你也要学做巧克力花?饶了我吧。”
路长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