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二世是高奢,却不是唯一的高奢,与它打擂台的还有几个很出名的品牌,每一个都实力强劲,曾经蝉联过销冠。
不过那些都无关要紧,因为亨利二世已经锁定了这一季的销冠。
捷报传来,官方微博又一次@了“牵绊”的整个制作团队,明连赫然在其中。
“明老师,恭喜恭喜!”
“明老师前途无量啊,苟富贵,勿相忘。”
“我读书少,只会说一句明老师牛逼!”
大家都知道明连脾气好,得知他“升官发财”后,纷纷来道喜。
常阎也很高兴在《皇陵秘密》还没开播前,明连先有了一波热度。
趁着现在给剧组买个热搜,营销费都少花很多。监制的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明老师,这么高兴的事,你是不是得请吃饭?不用多好,路边摊就行,让我们蹭蹭喜气。”副导演乐呵呵说。
于是明连请吃饭的事就拍板了,时间定在明天晚上。
当然,明连不可能把剧组带到路边摊去,且不说亨利二世的剧本费有不少,就是他本身也有不少钱。
离婚致富嘛。
这天下午有人来探班了,探班很平常,演员们经常到处飞,亲戚朋友想要见他们只能去探班。
不过探工作人员班的,则少很多。
但少,并不代表没有。
“蒋蛟啊,他在那边搬东西,我带你过去吧。”场务瞅着这个穿了一身名牌的黄发青年,眼里有探究。
有钱人啊,蒋蛟居然认识这样的朋友。
齐宣点头,跟着过去。
现在应该是中场休息,能看到有不少工作人员正来来去去的搬着道具。
走着走着,忽然齐宣脚步一顿,他瞳仁微微收紧,脸上的惊讶一览无余。
在距离他七八米开外,一道高大的身影拎着两箱一看分量就不轻的道具往前走。
大概是干活容易热,那人将衣服袖子挽到了手肘处,露出两条肤色略显黝黑的、肌肉结实的手臂。
这种苦力形象与齐宣想象的完全不同,或许说是颠覆了齐宣的认知。
在他认知里,蒋蛟是个十分光鲜的人。
衣服干净,容貌整洁,每一次见面都带着一种让他不由自主崇拜的气场。
后面齐宣将这类气场归于真正的豪门世家的气度。
然而现在,不远处那个利落搬着东西的男人,却让他的固有印象崩裂出条条裂痕。
这位家里家产千亿的豪门大少爷竟然在片场里做苦力,这说出去怕是要惊掉一地的眼珠子。
有那么一瞬间,齐宣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是不是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并没有认错,因为他旁边这人喊道,“蒋蛟,你朋友来看你。”
不远处的蒋蛟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齐宣呼吸微紧。
短短几个月没见,他发现蒋蛟瘦了许多,脸上的肉掉得厉害,那刀削斧刻的轮廓愈发清晰,棱角锋利逼人。
这一眼,哪怕蒋蛟面上不带表情,却依旧让齐宣向后退了一小步。
仿佛没看到熟人般,蒋蛟扭回头,拎的东西继续往前走,他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不远。
将手上道具放下后,齐宣看到蒋蛟径自往前走,最后来到一个穿着白衬衫、坐在小马扎上的青年身旁。
这个在他看来不可一世的男人脊梁弯曲,慢慢蹲下,跟条尽忠职守的大狗似的。
距离隔得有些远,齐宣听不清楚那边两人在说什么。
他紧紧盯着那边,越看越觉得那个白衬衫熟悉。
看了好一会儿,齐宣眼睛控制不住的微微睁大。
他想起来了。
是明连。
那人是明连!
这时,齐宣看到那半蹲在地上的高大男人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块很像糖果的东西,稍微剥开那东西的外表,就往他眼前人那边送。
白衬衫的青年往旁边倾,很明显是抗拒。
他还看到蒋蛟动作一顿,微微收回手来,在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又将糖果送过去。
这次不是喂食,而是递到那人手里。
糖果并没有被退回来,却也没有被白衬衫的青年吃掉。
齐宣嘴唇颤了颤,觉得不可思议。
蒋哥什么时候成了这样低声下气的人?
而且那对象还是明连。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后,齐宣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目的,他抬步往那边走。
在“明将”与他的公司切断合作后,齐宣可谓是忙了个焦头烂额。
资金链崩溃,
前期工作全部白费,公司一团糟。
更糟糕的是,如果放任不管,明眼可见未来不会有好转。
思来想去,齐宣还是觉得来找蒋蛟最好。只要对方肯拉他一把,他便能轻松摆脱现在的困境。
“蒋哥。”走近后,齐宣小声喊道。
蒋蛟扭过头来看他,目光与方才一样的冷淡,好像不认识他这人似的,“谁让你来这里的?”
不仅目光冷,语气也一样冷。
齐宣挤出一个笑容,“听说蒋哥你在这里工作,我来看看你。”
“不需要,回去吧。”蒋蛟想也没想的说。
来之前齐宣曾想过可能会碰壁,却不曾想碰壁碰得那么利索。
聊都没聊上几句,直接就判了他死刑。
“不是蒋哥,我们兄弟见面没一会儿,你怎么就让我回去了?”齐宣有些着急。
而这时坐在小马扎上的白衬衫青年转了过来。
面容艳若桃李,一双内勾外翘的狐狸眼像潭水般幽深,偶尔有笑意化成的小鱼儿从潭面跃出。
明晃晃的嘲笑。
“蒋蛟,你兄弟来找你。”明连坐在小马扎上看热闹不嫌事大,“赶紧过去,别让你的好兄弟等急了。”
这语气还带了些笑意,却听得蒋蛟心头发紧,一颗心像是掉进了油锅里,火烧一样的难受。
他以前也曾听明连这么说过,云淡风轻,体贴大度地把他的兄弟排在了前面。
但蒋蛟知道,以前的明连是忍让,现在是不在意,不在意他的去向,也不在意他的交际。
两人之间垒起了一面无形的高墙,半点看不见,却让他靠近不能。
“我不去。”蒋蛟闷声闷气地说,“我现在已经不跟他玩了。”
齐宣心头急得上火,蒋蛟给予他的陌生感让他慌张不已,“蒋哥别这样,咱兄弟好好的,怎么就绝交了呢?”
蒋蛟沉默,不再看他。
明连坐在小马扎上,用手支着脑袋,一双眼饶有兴味地看戏。
齐宣被明连的眼神气得太阳穴胀痛,却只能把气焰全部收敛起,低声下气地说,“明连,以前是我不对,不应该找你麻烦,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一回。”
明连笑眯眯的,说着诛心的实话,“你以前也没怎么不对,看风使舵而已。”
他
旁边的蒋蛟将头垂得更低了,唇瓣被他抿得发白。
蒋蛟不知所措,齐宣的出现再一次提醒他自己到底有多无知。
以前的兄弟针对他爱人,他竟一无所觉,非但如此,还经常沾沾自喜地炫耀明连有多体贴。
大概这一份“体贴”在齐宣等人看来一文不值。
他们甚至可能还会将明连与外面那些为了钱、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人划算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