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躺在沙发上的徐行睁大了蓝色的眼睛,嘴巴微张,大脑还完全启动。
“我的沙发躺着舒服吗”陆怀瑾问他。
或许是因为劳累的缘故,他嗓音略微有些沙哑,却给原本低沉的声线加了些撩人的意味。
虽然徐行大脑没启动,但身体里那“声控”的软件已经先一步开始工作,以233bs的速度运转,带动他的耳朵“嗖”一下发红,发烫。
两人离得极近,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陆怀瑾比梦中的更真实,也更英俊。
有时候徐行觉得,和自己比起来,陆怀瑾更像个欧洲人。他的鼻梁和眉骨都很高,所以衬得眼窝深邃,镶嵌在其中的墨色瞳孔就宛若深潭,对视时仿佛要将人溺亡。
徐行下意识眨了下眼。
没得到回应,陆怀瑾只好又将一直捏在指尖的徐行脸颊肉往下扯了扯,问“小熊睡傻了”
徐行刚睡醒时确有点懵,从小到大的习惯,改不了,所以即使陆怀瑾现在当着他的面扯着他的脸,他也只会懵着张脸,傻张着嘴。
因为肤色白,所以他的唇色比常人的要更红些,唇纹浅,唇瓣微张像颗成熟饱满的红色果实,引人采撷。
陆怀瑾往下瞟了一眼,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又扯扯他的脸问“舒服吗”
痛楚将徐行的意识唤回,大脑cu还没转动,身体就做出了本能反应。
战术后仰,前倾
新西伯利亚头槌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咚”过后,两人都捂着额头倒吸凉气。
徐行不仅额头疼,脸也疼,看来刚刚陆怀瑾下了狠手。
他揉着脸,擦着嘴角的口水,痛骂道“陆怀瑾你他妈你有病是不是”
躺沙发被抓了不要紧,真香就真香,厚脸皮谁不会
关键就是被捏脸了尤其是被死对头捏脸,还被看到刚睡醒时的懵逼样,丢人又丢脸。
羞耻感涌上来,徐行瞬间起了杀心。
趁着陆怀瑾还在捂额头,他抄起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一跃而起,眼露红光,打算让陆怀瑾体会一下“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打晕再说”。
陆怀瑾眼皮都没抬,抬臂挡住他的攻击,反手夺了遥控器,腿一抬,一扫,把蹦起来的徐行重新撂倒。并且顺势抓住他两个手腕,坐他腿上,将他整个人压制在沙发上,动弹不得。
“啊”徐行感觉陆怀瑾想把自己的腿压断,喊出声。
“又来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陆怀瑾玩味地问,“你能不能有点新意”
徐行自身力气并没有陆怀瑾的大,此时四肢都被禁锢着,跟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差不多,毫无战斗民族的尊严。
陆怀瑾抓着他的手腕晃了晃,问“躺我沙发舒服吗”
“滚”失去尊严的徐行怒火中烧,口无择言地骂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躺你沙发了”
陆怀瑾愣了一下,没想到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居然在自己面前耍无赖,只好上上下下地将“现在还躺在自己沙发上”的徐行给打量了一遍。
对方气急败坏,像只炸了毛的小猫,雪白的肤色泛着潮红。如画般漂亮的五官此时鲜活生动,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生气和生机,流光溢彩,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看屁看再看就把你眼挖出来”虽然穿着衣服,但徐行却觉得自己像是暴露在陆怀瑾的目光下。
陆怀瑾清楚徐行的脾气,明白他的自尊和羞耻,索性抓住他的手腕往上扬,触摸到自己的眼睛。
“我就用这双眼看见的。”陆怀瑾闭上眼,让徐行指尖一寸寸地抚过自己的眼皮,触摸那份温热,再缓缓睁开眼,卷曲睫毛撩过指腹。
“怎么样想挖哪只”他问。
我的手脏了
徐行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你、死、了。”
陆怀瑾不怒反笑,也没搭理他的死亡预告,笑着继续问他“这么喜欢我的买的沙发”
“放你的屁”徐行抬脚使劲踢了沙发一下,以示自己的厌恶。
因用力过猛,他一下踢到沙发里头的钢制骨架,脚疼得要命,眼眶瞬间就红了。
说出的后半句话没了之前的气势,语调也变了“我呜,最讨厌这个呜,这个杀花。”
还口胡。
强忍疼痛委屈巴巴的,但又要撑气势,只好倔强地用蓝色的眼睛瞪着陆怀瑾,好不让眼泪掉下来。
两人死对头多年,交手不知多少回合,基本上是平局,谁都没占到便宜也没吃亏。
但徐行还是第一次,完全被陆怀瑾压制着“羞辱”。
“陆怀瑾你给我等着。”徐行疼得快晕过去了,放着狠话,眼眶里的眼泪顺势掉了出来,“等离婚后我就鲨了你。”
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像钻石滚过晕了红云的月色,在弯月一角短暂地挂了几秒,“吧嗒”一声滴入湖泊,掀起层层涟漪。
陆怀瑾又愣了一下。
虽然他知道并不是因这次打架输了哭,但怎么说呢
就是,就是
虽然是死对头,但因为死对头颜值过高,哭得太漂亮,他心底生出一种名叫“我见犹怜”的情绪。
这种情绪导致他抓着徐行手腕的力度稍微放轻,精神也松懈一二。
他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漂亮的蓝色,眨了眨眼。
徐行则趁机挣脱他的束缚,又是一跃而起。不过这次没有“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了”,他从沙发上蹦下来,连退几步,和陆怀瑾保持了五米远的距离。
“操了真是。”抹了把脸上的眼泪,甩了甩手,不住蜷缩着发红的脚趾。
陆怀瑾还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置若罔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才站了起来。
徐行的目光放在他身上,随着他起身一齐往上,最后定格成仰视。
徐行身高不足一米八,自诩一七八但死活不愿意脱鞋量身高,而陆怀瑾不仅过了一米八,近几年好像还在一直往上蹿,两人现在差了不止半头。
虽然身高不足,但气势不能输。
徐行努力挺直了腰板,脚在拖鞋里陆怀瑾看不到的地方微微踮脚,继续骂他“你回来干什么回来恶心我的吗”
陆怀瑾这次回答迅速
“是啊。”
“就是故意恶心你的。”
徐行“”
这话他没法接
如之前所见,徐行是偏向用武力解决事情的,能动手就不bb,bb必须在动手后。
但陆怀瑾这个人怎么说呢也会动手和自己互殴,但更多情况下他会选择另一种方式,比如一针见血地戳自己的痛处,准确拿捏到令自己不舒服不自在的地方,用各种各样的小动作来恶心人,就像刚刚抓着自己的手摸他眼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