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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瑾这句没说完的话,说起来对徐行似乎有那么一点的影响,但似乎也没有影响。
说他受此影响,具体表现为他晚上做了关于陆怀瑾的梦。说他没受到影响,是梦见和陆怀瑾打架了。
打架不要紧,毕竟谁怕谁,且回忆之前打过的架,自己靠着那些战斗民族格斗术,次次碾压陆怀瑾。但是这次打架有点不一样
徐行那些的新西伯利亚头槌,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符拉迪沃斯托克背摔,还有伏尔加河上的纤夫等招式统统被陆怀瑾施加到自己身上
对方一边重拳出击,一边嘴上bb,火力全开,嘲讽小熊口述ouis二三事,双管齐下,将小熊折磨得身心俱疲,气得小熊吱哇乱叫。
“我敲里来来陆怀瑾”
徐小熊几乎是怒吼着醒来,面上全是冷汗,胸口一起一伏,看来是被气得不轻。不仅如此,他还感觉浑身酸痛,仿佛昨晚真的挨了一顿打。
什么破梦
小熊板着一张小脸坐起来。
陆怀瑾怎么这样,我昨天辛辛苦苦照顾他一整天,他居然在梦里打我。还说什么喜欢,我看是喜欢打我,喜欢拿ouis的事情恶心我差不多
“行行。”
正气鼓鼓着,熟悉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傻狗脸出现的床头。
陆怀瑾面色担忧“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还有脸问
徐行气得想给他来一套俄罗斯熊体拳,让他也尝尝自己昨晚挨打的滋味。但看到他额头上纱布,只能抑制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伸手去扯他那张帅脸,教训小孩一样。
“气死我了你”
“”
陆怀瑾无辜挨揍。
起床后,徐行去取了医院的早饭。
陆怀瑾吃饭时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低着头,拿着个勺子十分优雅,喝大米粥能吃出西餐的感觉,不发出一点声音。徐行则心不在焉地吸溜吸溜粥,耿耿于怀昨晚他没说完的半句话。
但是思来想去,他还是没好意思问出口,暗搓搓掏出手机吧嗒吧嗒搜索解梦。
“咕公解梦如果听到一个人明明说过喜欢你,梦里却梦到那人打你,证明那人的确想打你,不要多想不要多想不要多想,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咕。”
盯着“不要多想”十二字,徐行陷入了沉思。
自己好像嗯
没有
徐小熊愤愤地咬了口包子。
“徐行”
正苦恼时,有人出现的病房门口。
清新香水味扑面而来,来人身材高挑,脚踩8的高跟鞋,身着紧身黑色包臀裙,身材玲珑有致,胸前傲人。
然而这样一个丽人却拎着一堆大包小包,汗水浸湿长发,假睫毛将掉不掉,十分狼狈,看得出她路上遭了多少罪。
“娜姐”徐行有些诧异。
来人是陆怀瑾的左膀右臂之一,“杜卜亚”的设计总监,也是徐行的学姐,郑集娜,比他们大了几岁,不过她称老娘永远十八。
之前她只是杜卜亚设计部的一个小设计师,陆怀瑾上任后提拔她为设计总监,一直到今天,杜卜亚在她的带领下再次蒸蒸日上。如今陆怀瑾车祸一事密不宣发的情况下,她的出现,足以看出陆怀瑾对她的信任。
郑集娜来不及放下手中东西,连珠炮弹地问“陆总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伤得严重吗现在还好吗公司那边事情太多了,我也不敢过多声张,只和副总说了声,一直到今天才敢过来。”
陆怀瑾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但压根没抬头,依旧埋头吃饭。
“陆总”郑集娜凑到他面前,语气焦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行也不知道陆怀瑾到底记不记得郑集娜,但本着万一呢的心态,介绍道“这是你公司的设计总监,郑集娜,你还认识吗”
陆怀瑾这次倒是抬头了,看了看郑集娜,摇摇头“不认识阿姨。”
郑集娜“”
打死你个熊孩子
徐行尴尬地捏了捏汤勺“我们出去说吧。”
了解陆怀瑾现在的情况后,郑集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裂开了,崩溃得想哭,但想想自己背上的重任后,又忍住不哭,妆容花了一片。
“淡定点娜姐。”徐行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脸。”
“我怎么淡定啊”郑集娜擦花了眼线,眼周黑乎乎的。
陆怀瑾人虽然傻了,但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且不说他身为丈夫,兄长和儿子,他作为杜卜亚领导者决策者,手下几千号员工等着发工资养家吃饭。
诚然,如果杜卜亚完全是陆怀瑾一个人的公司的话,他傻了对公司的影响并不大,公司还可以在副总和总监的领导下继续运作。
苦就苦在这并不是他一人的公司,不是他一人说了算。
“杜卜亚”名义上是陆家的产业,但实际上是汤黎带着自家服装产业改嫁后,合并而来的。股东高层鱼龙混杂,不乏狼子野心之人,汤家人还好,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自家人。
坏就坏在陆家那群心术不正的人上,陆怀瑾是随汤黎改嫁而来的,是继子,并非本家人,然而这样的外人却掌管了这份人人都眼红的家产。
“暂时还是不要对外公布。”郑集娜捏了捏眉心,“陆总现在虽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但你也知道公司的构成有多奇特,老狐狸精和小狐狸精们只拿钱不干事,处处掣肘。”
徐行有所耳闻老狐狸精和小狐狸精,是陆父的亲妹妹还有她儿子,分别叫陆什么来着忘了。
“妈的,杀千刀的司马昭。”郑集娜想到些什么,直接骂了出来。
徐行“什么”
郑集娜咬牙切齿“陆昭这个死妈仔和他妈陆司月,天天惦记着那点股份,拉拢这个拉拢那个,恨不得把公司搅翻天。”
两人名字合起来称为司马昭,加上那司马昭之心,没毛病
徐行简直想给她鼓鼓掌,这文化水平,干设计屈才了。
说到气头上,郑集娜口无遮拦“本来就啥几把事都不干,再被他们知道陆总出事的话估计会把董事会闹翻天,肚子里没几点墨水,批话和狗腿子倒是不少,今天早上就差点气死我,一群傻逼东西真当老娘是吃素的”
郑集娜又祖安了一会儿,说的大部分是公司的事情,什么股份,稀释股权,境外融资,竞品公司的动向和官司。徐行虽听不懂,但隐隐也觉得杜卜亚的生存环境艰难,属实对得起内忧外患四字。
陆怀瑾其实也很难啊
他心里生出心疼,下意识转头朝屋内看去。
没想到那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巨大一只蹲在地上,扒着门缝,探出半个被纱布包裹的脑袋,皱着眉,贼头贼脑地支棱着耳朵,鬼鬼祟祟地偷听他们讲话。
对上徐行的视线,他心虚地迅速关门,一秒后又打开门,面无表情得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绷着那张帅脸“好巧,我正打算出来。”
一连串的动作不是一星半点的好笑。
徐行嫌弃地撇了撇嘴,招狗一样招了招手“你过来吧。”
得到了首肯的陆怀瑾呆毛一晃,眼睛一亮,唇角一咧,拖着一瘸一拐的腿飞扑到徐行身边,用两双大狗爪牢牢抱住他,满足得很。
“哎你慢点。”徐行往后退了小半步。
看到往日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总裁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郑集娜刚刚平复的心情再度濒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