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徐行的下巴,低头吻了上去。
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我都行,我都听你的。
唇瓣冷得不成样子,陆怀瑾一手掌着他后脑勺,另一只手伸长了,关掉空调,远光灯和车内的灯。黑暗时刻,只有雨声和低声亲吻的声音。
怀里的人缩成了一团,仰着脸,任由自己亲在眼角,眉梢,鼻梁,唇角处,每一个吻都轻轻柔柔,带着浓浓的爱意又不含情欲。
而随着每一个吻的落下,眼泪也更汹涌地往外流,吻的味道逐渐变得咸咸的。
“你为什么亲我”徐行一边哭一边问。
“因为我在安慰你啊。”陆怀瑾轻轻吻着他眼角。
徐行推开他,摇摇头“没有这样安慰的。”
陆怀瑾看他哭得可能有些迷了,笑了笑问“那你想我怎么安慰,你说。”
“我不知道。”徐行摇摇头,重复,“我不知道。”
“你抱抱我吧。”他突然又说,“你说你喜欢我好不好”
徐行其实有意识,他觉得自己哭得说的都很矫情,但是在强大的温柔面前,他又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止不住去想那些事情。
都是因为太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谁愿意这么难受,谁愿意这么多年一直难受。
“好。”陆怀瑾又将他抱进怀里。
“行行,我爱你。”
他还是说了出来,而徐行好似并没有被安慰到,直接放声哭了出来,就像小孩一样,咧着嘴,仰着头,睫毛扭在一起,毫无形象。
一句句哭声像刀割一般,在陆怀瑾的心上划出一道道的伤痕。
他不住拍着徐行的后背,一遍遍重复着刚才话,他忍不住猜测,到底是有多难过,才会哭成这个样子。同时也想穿越时空,把五年前那个第一次说出“ouis”的自己,痛扁一顿,没有那句话,可能根本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陆怀瑾苦笑了一下,这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徐行哭累了,抽噎中慢慢睡着了。
睡颜和平日不同,红着眼眶,眉头紧皱着,嘴角也抿起,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模样。
陆怀瑾亲了亲那湿漉漉的睫毛,将人轻轻放在后座,自己去前面开车。
到了地下车库后,陆怀瑾不忍叫醒他,轻手轻脚地将人抱了起来。
好轻。
他垂眸看着怀中小人凸起的喉结和手腕上的骨头,不免皱了皱眉,太瘦了,得多吃点才行。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陆怀瑾只能帮他把衣服脱掉,皮肤上两抹红色和修长双腿暴露在面前时,他很难坐怀不乱。尤其是梦中人还在无意识地抽噎哼唧,无异于又添了一把柴。
但此时陆怀瑾无暇顾及这些,他给徐行换了干净的睡衣后,盖上被子,留下一个吻后轻轻下楼去了书房。
书房里发生过的事情已经全部想起来了,那时两人都喝了酒,自己几乎是一个断片的程度,徐行闯进他的书房,看着墙上的照片问他哪个是ouis,又问他能不能不喜欢ouis。
书桌上所有的东西被暴力地扫在地上,徐行白皙的皮肤和漆深的桌面形成了视觉上强烈的对比。昏暗的环境下,那双蓝色的半含半睁,其中情绪千万,那时他看不透,此时终于明白其中真意。
后来的事情不记得了,只记得又从书桌转移到地毯上,再然后是椅子,门后。
捏了捏眉心,陆怀瑾拿出手机,拨通了文也的电话。
“喂”文也似乎是被吵醒了,“大哥,大半夜的你有事吗”
“我想起来了。”陆怀瑾淡声说。
那边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问“真的”
“骗你有什么好处。”陆怀瑾说,“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做,你把公司最近的财报还有高层日志发到我邮箱里,还有近期股价波动,新品销量以及线下门店。”
这一串话下来,文也再不信也得信了。
他一边打包着文件一边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刚刚。”
“啊”
陆怀瑾言简意赅地解释来龙去脉后,文也这才恍然大悟“这样啊,恢复了好啊,恢复了就能回来干活了,公司这边就等你了。”
“嗯。”楼上传来一些声音,陆怀瑾快速又和他交代了些事情,“那过几天见。”
“等等,为什么是过几天”文也问,“你明天不来上班吗”
陆怀瑾拉开书房的门,留给他一句话。
“照顾老婆。”
文也抓着手机听这忙音,好一会儿反应过来。
淦有老婆了不起哦
楼上徐行没什么事,只不过因为睡觉不老实踢掉了ad,ad掉在地上发出重重的声音。
陆怀瑾盯了他两三秒,突然痴汉一样地笑了笑,转身下楼快速去洗漱,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小枕头上了楼。
次日,徐行先醒的。
因为昨天哭的太多,他眼睛肿得像金鱼。明明没有喝酒,脑袋却像宿醉那般疼痛。
昨天的记忆钻入脑海里,一个哭得不成样的自己还有陆怀瑾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让徐行感觉脸颊有些烫。
怎么就哭成那样了呢他挠了挠脸颊,有点丢人啊。
醋死了简直。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若有所思。
又看看身边的陆怀瑾,对方揽着自己的腰,脑袋埋在枕头里,睫毛一颤一颤,似乎是要醒了。
徐行索性伸手推了推他“醒醒。”
陆怀瑾其实早就醒了,一直在装睡,此时顺势睁开眼,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行行”
“我们昨晚怎么回来的”徐行问,“我不记得了。”
昨晚下雨,代驾不好叫,陆怀瑾就自己开车回来了。
但是
说实话行行知道我会开车原来不会开车的我会开车了没恢复的我恢复了
昨晚一幕幕在脑海里告诉滚过,陆怀瑾觉得如果徐行知道的话,估计会把自己的皮扒了再丢油锅里炸。
他眨眨眼,大脑高速运转内心迅速思考权衡了利弊。
得出结论。
然后摇摇头。
“憨憨不知道,憨憨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