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染精神了些,虚廖人面兽心,她却因种种现状不得不隐忍,可就这样看着他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她受不了,也不想受着,她必须加快脚步才行。
“我方才去了你说的那个虚廖在你们剑阁的洞府,就是上头写着虚实相生,万物皆无的那个,里头并没有任何活物,可我的铃铛却一直在发光——嘿,你说奇不奇,司命给我这个神器的时候,只说此物遇到本书不存在的外来者会响,却没说它在什么境况下会发光。是以我怀疑,可能是那个外来者来过这个洞府,留下气息,所以铃铛发光,当然,也不排除那个虚廖就是外来者的嫌疑。”
“不会是别人,虚廖那个洞府是闭关用的,当初他说剑阁的灵气比别处充沛些,我爹就为他准备了这个洞府,从不许外人进去。”桃染双手托着下巴一本正经的道,”而且你就没想过,铃铛发光,可能是因为洞府太黑了吗?”
尔尔怒了,他跳起来,毛都快炸飞了:“……我再说一遍,这是神器!神器!不是智能手电筒!”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合理猜测嘛,你炸什么毛,好丑。”
桃染逗完小猫,起身穿鞋,将俞烨给的簪子别到头上,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尔尔连忙跳下床跟上:“诶诶你干嘛去,大晚上的不睡觉啊!”
桃染拿上师兄给的临时用的剑,推门而出,趁着月色往后山的方向走去:“你们神仙不是不用睡觉的么,你怎么这样懒。”
“谁说的,谁说神仙不睡觉的,神仙只是可以不睡而已,平日无事,该睡还是要睡的。”尔尔又打一个哈欠,小声嘟囔,“你们人类不是说么,春困秋乏夏打盹。”
桃染熟门熟路的摸到虚廖的洞府——她从前贪玩,剑阁里哪个墙角有狗洞都一清二楚,闭着眼都不会迷路。
后山此时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虫鸣,月光笼罩在山头,底下升起一些朦胧云雾,溪水潺潺,显的此处仿若仙境。
虚廖的洞府前也是一片寂静
,只是不知是不是桃染的错觉,她总觉得有些阴森,连个路过的小兔子都没有。
桃染拎着尔尔发光的铃铛往里走,洞府外头看上去平平无奇,里头却极为宽敞,石椅石凳一应俱全,桌子上甚至还有半杯没有喝完的茶,只是兴许因主人许久不来,到处都是灰尘,连打坐的石床上都结下了蜘蛛网。
奇怪,修真者用来闭关的洞府一般都会设下禁制,这些禁制都会守护洞府几百年,一来防止没人在的时候被人乱闯,二来主人说不准哪日顿悟,就要用到洞府,所以洞府一般也都是整洁干净的,这只能说明,虚廖走的匆忙。
桃染向前走去,又看到石床上有早就风干了的血迹——极有可能是虚廖是闭关中途被人打扰,急着出去,逼自己强行从修炼的状态接除,所以受伤吐血。
问题是,那时的桃辰和她已经先后去世,他就算心虚不敢再来剑阁,也不该走的这样匆忙,再者,就算他有事着急离开,过了这么多年,为何他一次都未曾回来过?
从前虚廖与爹爹关系最好,就算是做做样子,他也该来剑阁看看呀。
“砰!嘶——”
“怎么了?”
桃染扭头,见尔尔以一种屁股朝上的姿势摔倒在地,滚了一圈才站起来:“这里有个阵法,奇怪,一个罐子而已,设什么阵法。”
桃染走过去,发觉这阵法上还带着虚廖的气息,是个极为强大的封印阵法。
尔尔眼睛都亮了:“这里面肯定有重要的东西,不然为何整个洞府就封它!快,你快解开!”
桃染围着罐子转了两圈,观察研究:“我阵法虽修的不错,但虚廖的修为到底比我高很多,我解不开。”
“那怎么办啊!”
“别急。”桃染勾起唇角,拔出腰间的佩剑,“这里不知为何竟有个缝,劈了就行!”
在桃染的剑劈上去那一刹那,灵阵如有实质般瞬间破碎,甚至还有咔嚓声响起……等等,咔嚓声?!
“啊!我的剑!”
尔尔:“……垃圾,竟然碎了。”
桃染作为一个剑修,平日里第一爱护的便是自己的剑了,虽则这把剑远不如她从前常用扥那把,但这把大师兄刚给的,用着其实也还顺手,竟然就这么碎
了,心痛!
回卧房以后,桃染气的倒头就睡,连昨夜给自己定下的目标,不再偷懒,每日打坐都不顾了。
真的好气哦,大晚上折腾半宿去找仇人的小辫子,结果毫无进展也就算了,竟然还赔上把剑,最重要的是,赔上把剑的罐子里竟然啥都没有!逗我呐!
卧房外,跟了她一路的人影站在隐蔽处,喃喃道:“阿染,是你吗?”
——
术阁漱玉殿内,香炉内的熏香袅袅生起,屋里隐约传来女子的低泣声和男子带着怒气的说话声。
一个长相俊俏,却满头华发的修士道:“遥遥,你到底怎么了,为何如此伤心?我知你天性良善,可你是咱们术阁上下宠着的小公主,怎么能受委屈?你告诉大师兄,大师兄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