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之清习惯性地想往里走,坐到靠窗的位置。
马休拉住她耳语道:“里面正对太阳,你坐外面。”
不用事事为她着想的,缪之清嗔了马休一眼。
马休继续在她耳边嘀咕:“就当我想在你妈面前表现一下嘛。”
都搬上“印象分”这个理由了,缪之清只得让开身子。
马休得逞后喜滋滋地坐到里面,她其实就是疼媳妇儿怎么了!今天日头有些烈,又快到正午时段,马休可舍不得女神对着太阳猛晒。
对面的姜有兰面上不动声色,实则从小情侣说悄悄话开始她就觉得牙疼了......光天化日,还有自己这尊大佛坐在对面,两人竟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腻歪起来,真的是让姜有兰无语至极。
咖啡厅的服务非常周到,三人刚刚落座,一个模样清秀的服务生适时走过来为她们点单。
姜有兰要了一杯美式黑咖提神醒脑。
缪之清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早饭还没有消化完全,于是直接把菜单交到马休手里。
马休意会过来,又是一顿耳鬓私语:“待会儿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嗯。”缪之清微微颔首。
马休随意翻了两下菜单,点了一杯芝士奶盖香草冰淇淋球芒果草莓香橙缤纷果汁,一听就是甜腻到爆炸的饮品。
姜有兰和缪之清母女俩都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
等服务员离开后,马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最近饮食太清淡了,想吃点有味道的打打牙祭。”
姜有兰无语:这孩子在家里是受什么虐待了么……天天吃糠咽菜?说起来她还没有细想过,她和女儿一道前来是不是说明已经同居了?!
想到这里,姜有兰的眼神从探究转瞬化作严厉,不加掩饰地直射向马休。
原本还打算在桌子底下悄悄摸上女神大腿的马休吓得一个哆嗦,立马老实地坐直身体,笔直如松。她还以为对面的姜有兰看破了她那点缠绵温存的小心思。
为了不让姜有兰再用这样审视的目光逡巡马休,缪之清开口道:“妈,你有什么就直说吧,别吓唬她了。”
女神还挺护犊子,马休在心里偷笑。
见女儿如此态度,姜有兰按捺不住心头的烦闷横眉冷对:“你回来多久了?要不是福伯说漏嘴,你是打算一直瞒着了?这些时日你不会是和她同居在一起吧?”
咄咄逼人的三连问裹挟着十足的怒气,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缪之清按下马休的手背,从容不迫道:“我回来一个星期,一直住在马休家里。我没有隐瞒的打算,只是我告诉你们就意味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家庭革命又要开始了,我觉得有些心累。”
“清清......”姜有兰脱力似的单手撑住额头,“腥风血雨”四个字勾起一个母亲对女儿心底最深的愧疚和心疼。
这些年来,缪锦程对缪之清做的事她都看在眼里。作为父亲,缪锦程实在太过残酷。她从旁规劝过很多次,但缪锦程就是坚信要根治同性.恋必须下狠手,斩断她除了结婚生子以外所有其他念头。毕竟她和袁歌就是一个例子,即便跟上一任分手了,她依然会掉入下一任的陷阱。只要缪之清一天不“改邪归正”,缪锦程就一天不会放弃对她的打压。
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姜有兰和女儿虽然算不得多亲近,但她隐隐约约间也能感觉出女儿这一次的情根深种,她是绝不可能低头服软的。如此一来,这场拉锯战中葬送的就是女儿的大好前程和光明未来。
在姜有兰陷入愁绪时,服务员端着托盘来到她们这一桌。
服务生轻轻放下一杯简约的黑咖啡和一杯奢华的果汁后,道了声“慢用”便识趣离开了。
姜有兰捏起杯柄呷了一口咖啡,舌尖泛起了熟悉的苦涩。
对面的缪之清把属于马休的那杯饮料推到她面前。
马休轻声问了一句:“缪缪,你要尝一口吗?”
只尝一口对身体应该无碍吧。
缪之清摇头,一看这花花绿绿的颜色就让人毫无兴趣,更何况她本就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有时候看马休吃东西她就会有同等甚至更多的满足感。
“那我自己享用咯。”马休拿起勺子舀了小半个冰激淋球含嘴里。嗯~~~好浓郁的香草味!
姜有兰表面上专注于自己面前的咖啡,其实和女儿正大光明的欣赏不同,她在悄悄围观马休的吃相。
这杯果汁内容太丰富,马休用吸管嘬呀嘬、嘬呀嘬,费了好大劲儿一口都没吸上来。
于是她直接端起杯子仰起脖子喝了两口。哇!好冰!透心凉的感觉......适合给她这个坐在太阳底下的人降降温。
马休的嘴唇上覆上了奶泡,她像个小孩似的囫囵舔了两圈儿,只余浅浅的一层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