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是应该比马小姐年长不少呢,我今年三十六了。章霖比我小几岁都已经解决婚姻大事了,而我还在等着那个有缘人。”说起来,陆风自己也有些无奈。他其实原本对缪之清挺有好感,但既然性向不符,他也不能勉强。
马休没心没肺道:“三十六还好啦,心仪之人贵在来得巧,不在来得早。你迟早会找到相爱的另一半的。”
这个“迟早”怎么听着和“遥遥无期”一样刺耳呢……缪之清也不知道马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未免她继续胡说八道,横了她一眼后就找了个借口把她拽走了。
一边拽,缪之清一边留意写着自己名字的席卡,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推着马休坐下。
缪之清用力有些猛,马休的大肉屁股被砸得生疼。
她瘪嘴道:“你好粗鲁呀!我和陆风刚才不是聊得蛮好嘛!”
“没看出好来,就看出你嘴碎,”缪之清捋了捋裙摆坐到她旁边,“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啊,我清醒着呢,”马休对自己的酒量信心满满,“我清醒到刚准备给人陆风做媒就被你搅和了。”
“做媒?”缪之清挑起半边眉。
“对啊,赵安琪和陆风,绝配!你看啊,论年龄,男大女六岁;论工作,男强女也不弱;论性格,男沉稳女活泼。”还别说,马休点起鸳鸯谱来像模像样的。
连缪之清都被她说动了,不确定道:“那也要看双方的意愿吧。待会儿我先问陆风要个联系方式,如果他们都同意,倒的确可以介绍看看。”
“行啊,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问陆风,我去问赵安琪。”知道陆风对缪之清没有什么非分之想,马休对他们的正常来往表示大度。
更何况,陆风和赵安琪没准真能被她这灵机一动给撮合成功!不知道到那时自己是不是会收到份量十足的十八只媒人大蹄膀......
......
很快,婚礼进程至一半,到了双方家长致辞的环节。
缪之清心无旁骛地注视着舞台,她和马休跟这桌上其他宾客并不相熟,毕竟高思程和老一辈的亲人之间早已斩断联系了。
她全程就靠微笑和点头强撑,马休比她好得多,和这桌的男人挨个儿喝过酒。
我国自古以来都有很多不成文的规矩,酒中建交情自然也是其中一条。
参加婚礼有各行各业、形形色色的人,虽然不是每一个人都成绩斐然,但即便只是普通工人,马休也不敢怠慢。现实一点来说,谁也不知道你哪天是否需要仰仗这些小人物了。
马休灌了自己不少酒,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脸却给了诚实的反应。她用手指触了触脸蛋儿,热乎乎的应该是酒意上脸了。
男方家长致辞完毕,现场响起异常热烈的掌声和稀稀拉拉的哭声。哭声属新郎这边的多,毕竟是看着成长的长辈或是共同成长的朋友,被新浪父亲发言中的某几个地方戳中泪点也是人之常情。
趁着高思程致辞前,马休歪头问了一句缪之清:“我脸红吗?”
缪之清斜睨了她一眼,回道:“红扑扑得就跟偷喝酒的老猴精一样。”
“嚯!就没听说过这种形容的,说我是只色泽诱.人的大苹果岂不妙哉?”马休喝了酒更喜欢作怪了。
舞台上的高思程已经提起话筒,缪之清用手肘怼了怼马休的胸口,提醒她集中注意力。
马休听话地噤声,屏息期待高神的发言……
高思程今天穿着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西服和粉红色衬衫。西装上衣口袋别了一只玩偶,是高思秋小时候非常喜欢的复古动画飞天小女警里的人物花花。
不管对女婿明着暗着有多少不满意,在这个大喜之日,在所有宾客面前,高思程还是面色红润,神采飞扬。
他的发言前半段是诙谐幽默基调的,有些年轻时尚的梗逗笑了现场不少来宾。
虽然并不包括马休和缪之清这对。
除了身边这家伙,缪之清对其他事情的笑点近乎于高入云霄,至少在分开的那几年,缪之清丝毫记不起自己哪天有发自内心真正地笑过。
奇怪的是马休居然也保持同步,连嘴角都没翘一下,非常淡定地凝视舞台。缪之清都有些诧异了,她还以为受气氛感染,对方一定会笑成大傻子……
看来真的醉得不轻呢,否则怎会这般无动于衷。缪之清心下担忧,时不时地看她一眼确认她的状态。
谁料,和下半段发言一起风云突变的还有马休看似稳定的情绪。
高思程开始回忆秋秋从呱呱坠地到出落得亭亭玉立这二十年的成长历程。他就像一个苍老的撑船人,摆渡在场的所有人驶过这一条悠悠的岁月之河。
不论坐船途经的风景是喜是忧,此刻冷色调的灯光渲染和温情婉转的背景音乐就足够引人潸然泪下了。
马休用力地眨了眨眼,眼眶中蓄起的湿气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沾湿了眼睫。这恼人的重量最终让马休放弃抵抗,任由泪水决堤。
这些年,她早就将秋秋视作自己的亲妹妹。妹妹要嫁人了,她的心头是感慨万端。也不知道这个长得跟大熊似的男人究竟值不值得秋秋托付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