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锦程皱眉,他哪里有问过马休问题?!他根本不想同这张狗皮膏药说一个字!
“呵!您说缪缪不在学校好好学习?”马休轻蔑一笑,倏地拔高音量震慑全场,“那么请问您给她好好学习的环境了吗?!您该知道她的天赋和能力,您却从中作梗让她在学术界四处碰壁!您觉得我还会放任她呆在您给她划定的来自亲人最深最痛的牢笼里吗?!”
缪之清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被身下之人吼穿了......她惊讶于在家里永远是轻声细语哄着她的马休还有这样的爆发力。但确实,现在需要她的气势如虹。
不出所料,一贯只听得好话的缪锦程被气得浑身颤抖,他勉力维持住一家之主的威严道:“你何必这样挑拨离间?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同性.恋不用强硬的手段怎么能根治?可我没想到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被你搅黄了。你要去祸害其他女人我管不着,但我的女儿她必须走结婚生子的正道!”
听了这样的评价马休却也不恼,在这种时候谁先失去理智谁就输了一半。
因此,马休似乎还嫌缪锦程的气不够生,赶紧挤眉弄眼让直挺挺坐在她腿上的缪之清勾住她的脖子。
原本是子弹横飞的场面,却在马休的搅合之下全变了调,身处闹剧中心的缪之清忍着好笑搂住她的脖子。
转而直截了当对缪锦程道:“爸,同性.恋是不是病我已经不想再和你多费口舌了。我们今天来最重要的目的也不是让你认可我们。我想回去B大完成学业,希望你不要再做干涉。从前我就说过,你对我不满意大可当作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
马休在心里为女神鼓掌,这段发言一气呵成,显然没在怕的,酷毙了!
出柜现场成了小俩口互相表现和互相欣赏的舞台,这是连她们自己都始料未及的。
女儿和狗皮膏药的“混合双打”让缪锦程觉得腹背受敌,但他仍咬牙道:“你要知道你是缪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你身上的使命和责任是无法推卸的!”
“哦?您老口中那么那么神圣的使命......”马休故意来了个大喘气,最后落下了一句讥讽,“该不会就是传宗接代吧???”
“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缪锦程指着大门道,“缪家不欢迎你!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给我滚出去!”
全程无限插嘴的马休终于实现目的彻底惹恼了缪锦程,他继而转向安静立在门口的福伯,气急败坏:“放这种人进来,看来你这管家是不想当了?!”
良好的教养让缪锦程骂人的时候无词可用,仅仅是一个不痛不痒的“这种人”。
耳边又传来某个煽风点火欠揍的声音:“缪叔叔女儿都这么大了怎的还如此天真,以为一个身娇体弱的老人家能拦得住我?”
比起缪锦程,马休的词库就荷.枪.实.弹,鲜活许多了。
被形容成“身娇体弱”的福伯低下头尽力压低存在感。流弹伤人,不可不避。
“你!”缪锦程的身体剧烈地晃了晃,论起诡辩他倒的确不是马休的对手。
他的权威从未受过如此挑战,一时的慌神不足为奇,但他很快平复下来。她们既然是来求他网开一面让之清在B大顺利毕业的,那就该有求人的态度!
“呵呵,差点就中了你的激将法。”缪锦程重又坐回沙发,进而把面前的报纸卷成一束,轻轻拍打着手心,显出胜券在握的笃定。
和他作对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缪之清的前程就是他的筹码。
惊讶于缪锦程的情绪调节能力,马休挑了一下半边眉。
“马休,我希望你和之清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缪锦程摸出一支烟,不管不顾地点上,“你们是斗不过缪家的,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小有起色,但在我看来就只是过家家的程度而已。”
缕缕青烟飘出,缪锦程轻轻嘬了一口,这个家已经连他自己都不能觉得舒坦了,唯有烟是所有负面情绪的寄托……
缪之清有些不适地皱眉,她很讨厌烟味。在还没有闹翻之前,自认儒雅的缪锦程原本也不会做出当着她的面吸烟这样自私无礼的举动。
“乖,你去楼上房间呆着吧,这里我来处理。”马休在她耳际轻语。
“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缪之清不悦地拧起眉头,用指节抵着鼻尖道,“我还没这么娇气。”
“好吧,你爸真讨厌。”马休皱皱鼻子,她这样的五好少年当然也受不了烟味。
“怎么?对策商量好了么?”缪锦程吞云吐雾间心渐渐平静下来。看马休和缪之清不停说着悄悄话还以为她们已经慌了手脚。
“我们没什么好商量的呀,”马休因为另一只手忙着搂媳妇儿,故而只是单手无辜地摊开,“要商量也是和你商量,我们本来就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谈条件?”缪锦程弹了弹烟灰笑起来,“笑话......你们觉得你们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