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快开!”季裴意几乎破音。
宋愉和老陈皆懵了一瞬,而后老陈将油门一下踩到底,使出浑身解数在这崎岖的山路上飞速行驶。
“轰隆轰隆——”一道闪电破空落在前方的石头山上,巨石被击碎成数快,迅速滚落至山脚,他们唯一的出路被堵死了。
季裴意在腿上落下重重一掌,表情阴鸷,嘴唇几乎要被咬出血来,傅庭绍立即将他拢入怀中,释放着信息素安抚他,事已至此,说再多都是徒劳。
身后是汹涌的泥石流,身前唯一的路被巨石堵死。
季裴意哆嗦着嘴唇回抱住傅庭绍,“我们是不是会死?”
傅庭绍没有说话,他稍稍抬眼,余光从后窗扫视到那迅速与车辆拉近距离的巨石,电光火石间,他用身体拢住季裴意,或许会是无用功,但总比直面上那可怕的巨石要好。
季裴意听到一阵气音,接着是一道巨响,他的意识陡然变得昏昏沉沉,但却始终没有松开傅庭绍的那只手。
意识混沌间,季裴意仔细琢磨着那句话,傅庭绍说——好好活着。
才不要,这是季裴意失去意识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虽然无理取闹,但真实。
凌晨,A城最好的私立医院顶层不断有人进进出出,皆神色匆忙焦灼不安,而楼下有无数藏匿着的闪光灯,都想拿到这顶楼的最新消息。
雪白的走廊中,季夫人几欲昏厥,勉强靠在季先生怀中才得以撑着那瘦弱的身体。
傍晚来了坏消息,落日镇突发泥石流,季裴意所乘坐的车辆因走错道路而下落不明,搜救队冒雨进山,直到夜晚八点才找到被困在车中的四人。
四人并无大碍,宋愉与老陈已经清醒转到了普通病房,而季裴意和傅庭绍却仍旧陷落在深深的沉睡中,医生五次三番向季夫人保证两人并无大碍,但这并不能让季夫人宽心多少。
傅池和傅青山连夜从隔壁市赶了回来,素来沉稳的二人如今也免不了一颗心被弄得七上八下。
又等了一小时,季裴意与傅庭绍还是没醒,但生命体征平稳,季夫人终于撑不下去,在季先生的陪同下去了一间空着的病房休息一会儿。
两人清醒是在凌晨三点左右,季裴意一醒来就闹着去找傅庭绍,可他情况并不好,季夫人离开后突然起了高烧,物理降温没下去只能打针,最后一瓶药水才挂不久。
小护士怕季裴意掉针,但季裴意的情绪又十分激动,一时间只能轻轻按着季裴意,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护士说:“季先生,您先冷静,傅先生情况很好。”
怎么可能好?季裴意分明看见了那块飞石砸中了车窗就要落在傅庭绍身上。想到这里,季裴意委屈得要命,那是什么傻子啊,那么舍己为人就为了换他烂命一条。
就在季裴意打算拔针去找人时,病房门被推开,小护士们看见来人皆松了口气,而季裴意看见门前站着的那全须全尾的人时直接懵了。
“你……”季裴意的喉咙像被人掐住,眼睛难受得起雾。
“我怎么了?”傅庭绍扬扬下巴示意让护士们出去,自己则是带着笑意朝着季裴意走近。
“我还以为那块石头砸中你了。”季裴意抬起手向傅庭绍讨要一个拥抱,只有抱着实实在在的人时,他那颗高悬挂着的心才能放下。
傅庭绍踩着轻轻的脚步移动到床边,俯身将季裴意抱了个满怀,笑道:“你不是以前说过吗?祸害遗千年,我命大着,没事儿。”
季裴意跟小孩儿似的挂在傅庭绍身上,脸颊贴着傅庭绍的脖子,眼泪弄得那儿湿漉漉一片,抖着声音抽噎着抱怨,“你都吓死我了,哪有这么当人男朋友的啊。”
傅庭绍从善如流地捏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住那两瓣唇。傅庭绍的吻总是这样温柔,小少爷被哄得直哼哼,闭着的双眸上那两排睫毛颤抖得不停,又把傅庭绍抱得更紧。
在季裴意的要求下,傅庭绍睡在了病床的另一侧。
两人没怎么说话,在傅庭绍信息素的包围下,季裴意慢慢地睡了过去,傅庭绍没敢睡,因为他又闻到了那股缠绵羞怯的味道,像是一只小手,拨弄着他脑海中紧绷着的那根神经。
又是四十分钟过去,傅庭绍按了呼叫器让护士来拔针,季裴意睡得很沉,在护士退出房门时都没有半点反应,呼吸是炙热的、身体是滚烫的,那几瓶退烧药似乎半点没奏效。
季裴意觉得自己处于一片滚烫的岩浆之中,难受极了,他想要从空气中掠夺氧气,吸入肺腑的却只有浓郁的玫瑰茉莉花香与跳动着的黑加仑的甜蜜果香。
他的心跳得很快,Omega的本能让他忍不住去触碰依赖自己的命定Alpha,他伸出手,在一片黑暗中呜咽着去握住Alpha的手臂,有许多话要说,最后却只化为简单的三个字,“傅庭绍。”
傅庭绍缓慢释放着信息素,将他包围,俯身抱住他,声音温柔而坚定,“我在,交给我,好吗?”
迟到了许多年的发情期终于到来。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50正分评明天给全部,大嘎加油【或许我还有五十个读者吗????】感谢在2020-04-1423:58:16~2020-04-1522:28: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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